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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過。
許長卿久久的沉默。
他都要以為自己是聽錯了,或者是耳朵出了什麼問題,竟然真的有人願意接受他了,還說要做他的女朋友。
這不是他一直所想的事情嗎,他嘗試了九世的輪迴,嚐遍九世反反覆覆失敗的滋味,不就是為了今天擁抱幸福的這一刻嗎
下雪了,大夏又開始下雪,大片大片的鵝毛雪落下來,落到薑挽月的身上,女人嬌嫩的脖頸接觸到了冰冷的雪花,薑挽月下意識抱了抱手臂,這個動作托起了女人胸前的弧度,更顯薑挽月的美貌。
按照劇情,許長卿應該脫下外套,披在薑挽月的肩頭,按照所有言情古偶小說裡那樣,在漫天的風雪中,和薑挽月立下不朽的誓言。
可是許長卿冇有動,片刻之後,許長卿看向薑挽月,點了點頭。
女人俏臉上爆發出明媚的笑容,薑挽月眼睛亮了亮,然後看著許長卿,看到許長卿走到她身前。
這是想乾嘛,薑挽月有些緊張,剛確認關係就要開始動手動腳嗎?
薑挽月下意識往回退了幾步,大夏女皇光竟然也會有弱氣的時候,那雙秀眉皺了皺,冰冷的臉上露出商量的意味:
「許長卿,長卿,我冇有這些經驗,也不知道男女朋友該做些什麼,長卿,你能給我一些時間嗎,我覺得我們之間慢慢來會更好一些,我們成為在一起後的第一件事應該是約會,第一次約會的時候,我們試著牽手好嗎。」
「不用約會,有一件事決定在一起後立馬就能做。」許長卿看著她.
「這麼急嗎?」薑挽月似乎感受到了那雙灼熱的眸子,但是她也有些好奇,什麼事隻要成為情侶後就能做?
「嗯,隻要有了這個關係,立馬就能做,我們試試看好不好?」
「你先說說?」薑挽月眨眨眼睛,還是決定先聽聽是啥先。
許長卿點點頭,朗聲開口,「和你成為情侶之後的第一時間,當然是分手。」
風雪越來越大了,白色的巨幕罩住了二人,薑挽月愣在了原地。
"什麼意思?分手?"
「成為情侶了,可我不愛你也不喜歡你,那不就是分手嗎?」
「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歡我?」薑挽月有些懵了,這是什麼意思。
薑挽月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有什麼關鍵的地方弄錯了,她完全搞錯了!
「我從來冇有對你表現過那種情感吧?我逗你玩呢。薑挽月是不是你把夢境和現實搞混淆了,薑挽月,工作再忙,壓力再大,也要注意自己的精神健康啊。」許長卿笑起來,搖了搖頭。
「大師姐,你真有點搞笑了。」
他此刻念頭通達,也不再想著組織語言防止傷害到薑挽月,直接脫口而出了。
「你差點把我都搞糊塗了,我還以為我真的在追求你呢,但是想想不對啊,這個世界裡我不是舔狗啊,我根本冇有追求過你啊,我是為瞭解決大夏新法可能會有的問題出現在這裡,不是為瞭解決你的問題出現在這裡,我不是一早就說過了嗎?」
「你來大夏,是為瞭解決大夏的問題?不是為了我?」薑挽月後退兩步,到了樓閣的邊緣。
許長卿點點頭,「薑挽月,你做過的那些夢,我也全都經歷過,甚至比你們經歷的要更早,我很早便認清了和你冇有可能的事實,我從來冇有討好或者追求過你,我來大夏,是知道大夏會出事,來解決問題,防止大夏出事。」
許長卿輕輕笑起來,「薑挽月,你也配說那種同意和我在一起的話?弄清楚好不好,我怎麼看得上一個自負自視甚高,還在那一股腦臆測別人的小醜呢?」
「小醜?那是什麼……」薑挽月呆呆看著男人,她忽然渾身都涼了下來,一股不知名的恐懼席捲上心房,她渾身發抖,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錯誤。
她一直都錯了,錯得離譜。
「薑挽月,你現在不配讓我跟你說半句話。」
他說完轉身便走,不給薑挽月留任何機會。
薑挽月傻傻的看著許長卿的背影,她腦袋昏昏的,混亂的記憶和夢境沖刷著她的大腦,薑挽月一時間根本思考不了那麼多東西。
他確實經歷過那些夢境,他確實在三世裡吃儘了苦頭,可即使這樣,他依然會為自己做那麼多事,可是自己誤解了他,甚至還嘲諷傷害了他。
遲到的悔恨和痛苦此刻鋪天蓋地,但是薑挽月卻冇功夫感受那些,因為許長卿根本不想看她。
他連回頭看自己一眼懶得看,薑挽月現在在他眼中,就是一個小醜。
自己傷透了他。
自己再也見不到那個會溫暖喊她挽月的人了。
許長卿聽到自己背後『唰』的劍刃出竅聲,隻見身後白茫茫的雪花裡,那道如墨的身影脖頸間橫著一道冷光。
再去看薑挽月,哪還有半分大夏皇女的模樣,她的冠冕掉在了一旁的雪地上,一頭青絲在雪中紛亂,女人麵如死灰目露絕色,她癡癡抬頭看向許長卿,嘴角殷紅,氣息紊亂之下,她的內腑已然被不受控製的真氣衝擊的搖搖欲墜。
「許長卿……」薑挽月的驕傲碎了一地,她目光極輕,說出的話決然,「是我薑挽月不配,是我不配受了你三世付出,我將一切都還給你,對不起!」
三尺長劍揮開,墨一般的女人就要自刎,薑挽月手中長劍剛在脖頸上劃開一道口子,便再也無法動彈萬分。
女人睜開眼睛,看到在雪上滴落的鮮血,那不是她的血,有人握住了她的劍。
「你想憑藉自殺來彌補我那麼多年的苦楚?你就想這樣逃避自己未來將麵對的慘澹人生?薑挽月,你連自殺都不配!」許長卿嘴角噙著冷笑,靠自殺就能彌補挽回別人?那他九世輪迴裡都不知道成功多少次了!
「薑挽月,我告訴你,你別想就這樣逃避錯誤,你太可笑了。」
他的話語鋒利殘忍,又往薑挽月的心上劃了幾刀,薑挽月看著他因為握住自己劍而流下鮮血的手掌,露出不知道是苦澀還是心碎的表情。
「許長卿,你到底是有多恨我呀……」
薑挽月心意已決,鬆開長劍,雙手向自己身體上拍去,她要自決氣脈,或許隻有在死後的長眠裡,她才能回到那個年幼時的時光。
在那個時光,有不說話但護犢子的師尊,有不著調但很靠譜的獨孤長老,有那個跟在她屁股後麵,說會和她一輩子在一起二師弟……
一道突兀的劃空聲從身邊傳來,有人淩空橫過摘星樓,揮出一令,巨大的磅礴的符術在空中展開。
小半個天地被短暫的照亮,恐怖的氣息傳襲八方,這些年不斷衰竭的大地靈脈被激的短暫抬頭,亂古深處發出悠悠鐘響,此方大地已三千年無仙,而那是仙古時代裡仙人才能鳴動的古鐘。
這說明鳴動古鐘的人修為已無限逼近飛昇。
「天地勿用,千秋赦令!」
青山宗的尊主令。
此令之下,天地靈皆不見,薑挽月體內意圖自爆的真氣瞬間蟄伏,三個月內天地勿用,薑挽月淪為凡人。
許長卿抬頭,看到了那雙空中紅色的永遠帶著戲謔的眼睛。
「長卿,這是師尊為你準備的後手噢。」獨孤淨天對許長卿眨眨眼睛。「她老人家還真是在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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