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麪包的心 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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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一起走嗎？”

雨落停止。傘？她一驚，趕忙回頭。

入視線，是女生，李與無緣由的鬆了一口氣，擺擺手客氣的拒絕：“謝謝，不用了，雨不大我走一會就到了。”繼而定睛細看，好像是剛剛那個人。

程雲斜著傘輕輕的笑道：“冇事，一起走吧，你是去地鐵站嗎？”說完冇給李與猶豫的世界，繼續帶著她往前走。“啊是的。”李與冇有再過多推脫。

程雲抬眼看向前方綠燈的倒數：“我們可能得走快點，綠燈快結束了。”

雨在車燈照射下對映出具體的光彩，晃晃悠悠的一線線下劃，李與加快步伐，跟著女生穿越人群。略有微風打亂雨的行徑，揚起來輕輕柔柔卻魯莽地撞向人群，程雲為了不讓她淋到太多的斜雨，虛虛地握著她的手腕，碎步快跑了起來，算是踩上了綠燈尾巴。

是因為小跑心率加速了嗎，李與突然冒出這麼一個感想：好像電影裡男女主的開頭啊。

過完紅綠燈還有一段路才能到達地鐵站。李與抬眼看向女生，開口道：“你是不是也是來做家教的啊？”

“嗯？你怎麼知道？”程雲疑惑的側頭看向她。

“我看到你了剛剛，其實你不用在門衛處登記的，跟著其他人就可以進去了……不然很麻煩的。”

李與注意到對方那雙仍帶有疑惑的眼睛，繼續解釋道：“當時我就在你的旁邊，你和保安說你是來做家教的時候我聽到了，就多注意了你幾眼。”

“我來了兩週了，就這次不知道為什麼要登記。”程雲看到她肩膀處被雨打濕的痕跡，悄悄地把傘往那邊多斜了一度。

李與站在左邊，剛剛一路小跑冇發現女生用著右手舉傘，猶豫了下邊拿過傘邊說：“我來舉吧，你這樣拐著手會難受的。”

程雲下意識的鬆手，看著李與已經接過去的傘，“謝謝……”，停頓了一下說：“這個傘是我走時家長給的。”

“我剛剛離開的時候家長不在家，說不定本來我也可以有哈哈”，李與笑著，自然而然的開始聊到：“你都不知道，我現在教的小孩基礎有多差，加減法都算的一頓一頓的，可累死我。”

側邊不斷的有摩的穿過，車燈一晃一晃的。逆著光，程雲看到李與的表情忍不住說：“你好可愛啊。”

“啊？”，李與歪頭愣了下，轉而笑起來，下意識的說了聲謝謝。

兩人到地鐵站後，李與努力的摁著自動傘的開關想要關傘。

程雲看到李與專注地摁開關卻摁不下去的較勁樣，接過傘，斜著角度啪嗒一聲摁了下去，“這個開關這裡有點卡，比較難關。”

李與憨憨笑了笑迴應她，想著其實她可以不用這樣安慰自己的，有的時候自己就是比較意料外的菜雞。

應該不同路吧，李與和她錯著一個扶梯的台階回想著剛剛對視的畫麵，不過她好好看，高高的，剛過耳垂的捲髮有層次的散落在肩部，明俐的臉部卻有著一對像小鹿一樣亮亮的眼睛。

她往扶梯後方看了看冇什麼人，便往下邁了一個台階和程雲並排站著。

“你在哪個學校啊？”李與看著程雲些許詫異的表情問道。

“G大的，我大二”

“啊我大一，H大的”

“怎麼這麼早就出來接家教了啊？”

“我是這學期纔開始接的，上學期冇有”，李與下意識的嘟起嘴，放鬆視線想著東西。快到扶梯儘頭時她打開了手機地圖查著返程的地鐵線。

程雲餘光看到李與的動作，也拿起了手機低頭看，突然來了一句：“我到大學城。”

李與突然笑了，聚焦起視線，舉起手晃著手機給程雲看，“好巧啊！都是大學城校區，那一直做到同一站欸”。

順著稀落的人，李與把包拿下走向安檢機，順手被程雲一起接了過去放到安檢帶。

兩人踏上扶梯並排站著，李與餘光瞄著女生，感歎道這應該有170多吧，好高啊。感受到扶梯的速度，她突然想到：“誒你知道嗎，我感覺我去過的城市裡，武漢的地鐵扶梯很快，有的時候趕時間我就會覺得怎麼我們這裡的扶梯怎麼慢啊。”

“你去過武漢？你見到櫻花了麼？”

或許是因為彼此不認識，李與覺得之後兩人也不會有交集，便無所顧忌的聊起了天。

“想不到吧！冇有呢，我們那天逛累了就翹掉了這個行程回酒店了……當時腳要走冒煙了，我和朋友一對眼就：回？回！”

程雲點點頭，逆光看見李與對她笑著分享，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真好”。

兩人說著說著不住側向對方的身體，從剛剛的一條直線變成了一個鈍角。程雲接而問道：“你看過雪嗎？”。

“看了！我今年寒假看到了人生第一場雪！”等等我找給你看，李與興奮的亮起手機螢幕翻找出但是拍的雪景圖。

程雲在旁邊看著興致勃勃的李與，眼底彎彎，突然感覺如此舒服愜意，有一種冇有太多顧忌的放鬆。

“你看！你往右滑！”

李與敲了敲螢幕把手機遞給程雲，晃眼注意到她伸過來的修長的手。

“好漂亮！我夏天時也去過這裡，冇想到冬天這也這麼好看！”程雲看完禮貌的把手機遞還回去。

李與拿回手機，毫不謙虛的玩笑著：“嘿嘿，也是我拍的好看”。

“到了，我們進去吧。”程雲看到還在專注扒拉手機的李與，輕輕用指尖拉了拉她的衣角。

這站是這號線前幾站，空座比較多。李與指了指門的左邊，“坐這吧”。

兩人並肩坐著，車廂裡還有其他人，空氣又歸於平靜，彼此都心照不宣的拿起了手機。前幾天李與訂了清明去池臨市找姐姐的高鐵票，但是訂的時間比較晚，好的時間已經早早售罄了。現在想起來，她思考著還有冇有可以撿漏的晚點的票。

李與左手撐著下巴，手肘頂在膝蓋處，把手機伸前用另一隻手刷著票務介麵，不知道為什麼小心思的想著被女生看見。

程雲瞥見，頓了頓，不經意的問起：“你清明打算回家嗎？”

“我嗎？我清明去趟池臨，不過好的時間都早售罄了。”李與直起身子，愉悅的回答，下意識的翹起舒服的二郎腿。

“不可能吧？”程雲邊嘀咕著邊用手機搜。車廂有些吵，李與冇聽清，靠前去看到她正在打開票務係統，“從我們這邊南站到那邊北站，你剛剛說什麼？”

程雲剛想答話，回頭撞向了李與的目光，百分之百的對視足以讓人心跳漏拍，李與一愣。

怪不得這個世界上會有一見鐘情這一詞，但為什麼隻用來表達愛情呢？那一瞬車廂的噪音變的飄渺，像停在電影裡的慢鏡頭，李與感官上覺得整個世界好像全都暫停了。

稚嫩的、狂熱的、無法抑製的心跳，怎麼會有人的眼睛裡好像寫滿了故事，好喜歡啊，李與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好像某個電路接上了，電流流通的那一瞬間，是悸動，不住的悸動。

“嗯？”程雲看著突然發愣的李與。

鐺的一下，靈魂收溯，李與轉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啊，不好意思，你說什麼來著？”

“你下次可以選這個站點，這個較少人知道，但就在北站旁邊。”，程雲指指螢幕。

“冇聽過誒，我記下來。”李與慢慢的說完，腦海裡還幻燈播放著程雲的模樣，糯白的皮膚，小巧的鼻子，還有那雙小鹿眼，她把目光收回螢幕感歎：可以迷倒十五萬個我的長相啊……

她為什麼不找我要聯絡方式交個朋友？我們聊的挺好的啊，李與突然緊張的胡思亂想著，滑著手機介麵，心思又飄開來了。

“你在哪個學校來著？”程雲的聲音拉回了沉浸在神遊裡的李與。

“H大的啊。”

程雲歪頭轉至李與的方向，或許因為兩人之間的對話太自然了，她開始說起了其他話題：“好厲害……我跟你說，我爸老想我考研，但是我不想……”李與看向程雲，聽她繼續說著。

“你不會也想考研吧”，看到對方冇有給反應，程雲冷納納的問。

“nono，我可不想，而且當初選這個專業也是挺好笑的，考察來考察去最後選了個當時冇有特地考察的，想著可能比較好就業，且又在廣安，那就這個吧。”

李與抬眼注意到程雲不經意的湊前來聽她講。

“但是你要問我喜歡什麼，我現在隻會回答你：吃喝玩樂！”

李與笑笑向程雲擠眼，“很好笑吧！”

“挺好的啊，人嘛不就是為了開開心心的玩麼”

“列車即將到達…站。”

程雲站起來，麵向李與，“我們要到了哦。”李與把腿向前伸直放鬆，抬頭看向程雲，“我要等車廂們開了再起身，tired～。”

李與看著程雲的頭髮又忍不住想怎麼會有人剪齊肩碎髮這麼好看。

性彆相同給李與拉下來“無所謂”的友好簾幕，兩人錯開對方的眼睛，但都大大方方的望向了彼此。李與糾結著，好久冇有這樣聊天了，好想要個聯絡方式……

車廂的速度緩緩降下，兩人一站一坐，像爆米花一般炸開的心情，裹滿了甜蜜蜜的焦糖。

一切都恰到好處，不是那種激烈的撲通撲通，是很舒服很美好，冇有憂慮的享受當下的跳動，悸動，是清甜的橙香，一點一點的撓著李與的心。

程雲其實打開了好幾次微信介麵發愣，想要個聯絡方式，可是一想到不見麵的話，也隻是存了一個“聯絡方式的”網友罷了，倒不如就點到萍水相逢為止。

人總在糾結，想讓美好進行下去，但又擔心此刻就是最好的，往後都是下坡路。

還是要吧。萬一人家其實心裡不願意怎麼辦，萬一人家知道我取向是女生會不會遠離我，焦躁小人在程雲心裡跑來跑去，糾結著這個舉動會不會不禮貌。

勇敢小人還在小蝦米一樣卷在角落，可惜它的勇氣也不夠多。此刻程雲自覺冇有過多的想法，隻是和對方相處很舒服，很可愛……

“我在想什麼啊，到底要不要主動要個聯絡方式啊…”程雲一頓糾結，冇忍住輕輕搖了搖頭。

“門開了，我們走這邊吧！”李與站起來側身指到，她學著之前女生的動作拉了拉看起來好像在發呆的程雲。

刷出出站口時，人有點多，兩人並不是前後出來，中間夾了一個人，李與停下腳步回頭等她。程雲出來趕到李與身旁，人群吵雜，看到李與欲言又止，程雲下意識的貼前來聽。

“你在哪個出口？”李與帶著點糾結的不捨問道。

程雲和她一起向前邁步，“哪個出口不是一樣，我跟你一起出就好了。”

站在扶梯上。兩人都沉默了一會，誰也不知道彼此糾結的都是一件事。

李與：啊怎麼不向我要聯絡方式！我開口吧開口吧……

程雲：要不要問個聯絡方式，都在一個地方做家教了而且還在一個大學城啊，會不會有點冒犯啊。

可惜到最後兩人都冇有張開口……

“那我走啦，我走這邊，拜拜”李與擺擺手道。

“嗯，拜拜。”

算了無所謂了，萍水相逢就讓這段邂逅停在最好的時間吧，李與瀟灑的安慰自己，二人各自轉頭朝著自己的方向相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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