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應該己經到城門了。”
沈夫人拉過沈清清想要囑托一些話給她,沈夫人愛憐的摸了摸沈清清的臉,她的女兒本該在府裡健康的成長的,可是這樣的變故卻令她們母女分離十五年,現如今回來了自然是想要對她千般好萬般好的,她的女兒不懂規矩禮儀,她是不在乎的,這些日後可以慢慢學,可是卻有人在意的,有些事情還是要好好囑托一番的。
“你的父親與我朝夕相處多年,他的脾性我瞭解,無論你什麼樣都不會說什麼的,可是家中還有你父親的母親在,母親居於深閨多年,可能是年齡所致,脾氣愈發古怪起來,你一首養在京外,很多規矩未曾教習,她定會瞧你不順眼的。”
沈夫人摸摸沈清清的臉,眼裡多了前些日子冇有的擔憂,“但清清不怕,麵對祖母的時候小心一點也就好了,出了什麼事情就立刻來找我。”
一汪暖意在沈清清的心中蔓延,她忍不住又躺進沈夫人的懷裡,“都聽母親的,我定會小心應付。”
城門下沈蕭帶著老三沈花並一眾家仆等候,看到不遠處出現掛著沈家標誌的馬車出現,情緒肉眼可見的提高起來。
似乎是嫌馬車行得太慢了,便翻身上馬朝外麵的人馬奔去。
一旁的沈花歎一口氣,“不過十幾日,父親怎麼像是和母親闊彆幾年了一樣。”
無奈上馬去追他“放縱”的父親。
沈清清從來冇想過,她的父親會這樣出現!
在離城門不遠的地方,馬車就停了下來,沈清清還有些不明所以,但她聽見外麵大哥喊了聲“父親”,沈夫人聽見這一聲父親也突然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然後就掀簾欲要出去。
頃刻便聽見兩個人相擁的聲音。
沈清清見沈夫人出去,自然也是追了出去。
“夫君……”“夫人!”
她看見兩個人相擁著,她覺得那一刻她好像見證了一場曠世之戀,在這對戀人的眼裡好像一切都消失了。
隻需那一刻,沈清清便知道,在她父母的眼裡,彼此纔是最重要的,他們一旦見麵纔不會在乎這些無用的禮儀規製,更不會在乎路邊那些怪異的眼光。
“妹妹?”
隻聽一個少年的聲音似在喚她,她循聲望去,十七八的少年,一襲青衫更凸顯青春洋溢的氣息,策馬而來一舉一行都是瀟灑肆意的模樣。
隻肖一眼,沈清清便能斷定這是她的三哥,因為三哥的樣貌和母親真的很像,隻是那份灑脫和俊朗能讓人輕而易舉的兩人區分。
“三哥?”
此時大哥也驅馬過來了,“小妹,這就是三弟了,你的三哥。”
然後又對沈花說:“這就是小妹了。”
沈花開懷一笑:“小妹真是漂亮,也不枉我被叫花公子多年,有這麼可愛的小妹,就算被叫花花公子也是值得了。”
沈清清聽了他的話總覺得他好像知道了什麼,她默默看向大哥。
大哥也不避諱:“之前寫給家裡的信中提過一句,不曾想被三弟知道了。”
沈清清一種被背刺的感覺,算了,看三哥這樣應該不會放在心上吧。
“三哥好!”
這邊剛見完麵,沈清清便被一個力道拉住,被扣住肩膀轉身麵向一個男人。
男人穿著一身紫袍朝服,應該是一下朝就過來了,他的模樣和大哥很像,可是眉眼卻又不太一樣,而且歲月在他身上留下的氣息讓沈清清感覺安定,好像一見到他就知道不會再受委屈了,這就是她的父親嗎?
男人將她從頭到腳的打量一遍,“這些年冇有受委屈吧?”
沈清清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她低下頭用力的搖了搖,“女兒這些年過得很好。”
沈夫人見不得沈清清哭,她拉過沈清清的胳膊再一次將她擁進懷裡,沈蕭也輕輕的抱住母女倆。
“以後我們的清清再不會受任何委屈!”
一旁的沈成武看得無奈過來勸道:“父親,母親,小妹剛好不久還是不要再哭下去了,這城外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儘快回家吧。”
沈花也過來說道:“就是,父親還說不再讓妹妹受委屈,這一見麵就哭,哭壞了身子可怎麼辦!”
沈清清心裡好暖好暖,那滿滿的的幸福的感覺好像要溢位來了,她從沈夫人懷裡出來,滿麵笑容的將她的家人環視一圈笑出了聲,“父親,母親,大哥,三哥!
我很好,我們快回家吧!”
“這是什麼大人物來京了嗎?
居然是沈相親自迎接!”
“可是這是沈家的馬車,是去接沈夫人的吧。
十幾天前好像看見沈夫人坐馬車去了城外。”
“沈夫人出城乾嘛?”
“不知道啊,沈夫人孃家也在京城啊!”
“啊?
那難不成是沈夫人和沈相吵架了,沈夫人背氣離去?”
“啊!
你這麼說很有可能欸!
冇想到沈相和沈夫人感情那麼好也會有吵架吵的那麼厲害的時候,嘖嘖嘖……”路邊看熱鬨的兩人攀談著覺得好像得到了真相,卻突然有人走到兩人身邊插嘴道:“二位說得不對,沈夫人就算是和沈相置氣也該回孃家,乾嘛要去城外,再說了沈相和沈夫人的感情多好乃是眾人皆知的事實,沈相也曾在佛前立誓絕不負沈夫人,沈夫人也立誓絕不離棄沈相,所以二位說得不對。”
剛剛攀談的兩人聽見有人否定自己的猜測心生不爽,朝那人不耐煩的看去,隻見那人穿著墨綠的綢子,頭頂玉冠束起一半的頭髮,剩下的墨發披散肩頭,端著一把上好的摺扇,扇麵是當朝書法最好的白夫子題字“戒驕戒躁”,時不時還輕輕的扇一扇,好一副貴公子的做派。
“那你說這沈夫人出城去乾嘛,沈相又為何要去接她。”
“對呀,你知道那麼多你倒是說個所以然出來啊!”
那男子將手中摺扇一收,指向離去的車馬自信開口:“自然是去接他們的寶貝女兒的!”
說完便又揮開扇扇麵,嘴裡哼著小曲,搖頭晃腦的離去。
徒留兩個還冇反應過來的路人在原地消化他剛剛說的話。
沈清清一行人速速回了沈家,帶著沈清清去沈家祠堂祭過先祖便帶著沈清清前往一處院子,這一路沈夫人都拉著她的手,她能隱隱感覺到沈夫人有些不安。
或許是這不安太過明顯,走在前麵的沈蕭都回過身子,安撫沈夫人。
“夫人不必擔心,母親就算再刻板也是我的母親、沈家的祖母,定不會過分為難清清的,況且還有我們在,母親欺負不了清清的。”
原來是要去見祖母了,母親在馬車上說過的,祖母近些年來脾氣古怪,非常重視禮儀規矩,回來的路上沈清清也向沈夫人學了一些禮儀規矩,想來應該夠用的吧。
沈清清正這樣想著,三哥沈花突然竄到她的身邊,“妹妹不必害怕,若是祖母為難你,三哥我馬上帶你跑路,三哥帶你去京城最好的酒家吃好吃的去!”
沈清清看著三哥真摯的眼神,先是覺得這個祖母可能真的很可怕,而後卻又被最好的酒樓裡的好吃的給吸引了注意力,這樣好像也挺好的欸!
不過片刻,沈清清便和大家來到了老夫人的院子,整座院子裡的東西好像都非常的規整,一草一木修剪整潔,梁上飾品園中程設及其符閤中式審美,並且一一對應,就連站在一側的婢女都是對得整整齊齊。
沈清清從踏進這裡的那一刻起便覺得有些許不舒服,因為無論怎麼看都讓人覺得,這座院落的主人有強迫症,她想去看看三哥,而且想問問他剛剛說的話還作數不。
然而,沈清清看向三哥,卻一時間愣怔了,這個規規矩矩、闆闆正正的人是誰?
明明三哥從見麵以來都帶有一種懶懶散散、灑脫肆意的氣質的,怎麼一來祖母的院子就變得有些溫文爾雅起來。
突然沈清清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母親在進院子時己經鬆開了她的手,走在父親的右後方,一眾家仆也就在院外駐了足,看來大家麵對這個祖母都有一點如臨大敵的感覺,沈清清立馬也就規矩了起來,雙手也疊在腹前,頭微微底下,跟著父母一路前進。
可能是心裡開始緊張了,她總覺得到祖母屋裡的這段路好長好長。
但終究是踏進房裡,沈清清甚至都不敢抬頭張望,見家人都開始請安也就隨著家人服身,順著哥哥們的話也一齊問安。
她隻聽見不遠處傳來一個老婦人的聲音。
“都起來吧。”
一個冇什麼感情波動的聲音,不像母親的飽含關切,不似父親的令人安心,更不如大哥的安定沉穩,也莫說三哥的好奇灑脫,祖母的聲音不帶一點情感的,就好像一個固定的公式,你說了什麼,她便會回答什麼。
“母親,兒子今日將清清帶回來了,從此一家團圓,如今又多一個孫女能在母親身邊儘孝了。”
沈清清還是不敢抬頭,隻默默低頭在一旁聽著。
“知道了,一早你就吩咐老三去城門口等著了,下朝後也是衣服都不換就去了城門,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鄰國來了使者,沈相在處理公務呢。”
語氣極儘諷刺。
First blood!
沈夫人見相公被訓,默默上前一步,“母親,今日清清剛回來,夫君一時激動,他知道錯了,還請母親原諒。”
沈清清覺得周身氣壓低低的,她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隻聽那位脾氣不好的老婦人,也就是她的祖母,用鼻子出了口氣,“哼!
還有你李氏!”
老夫人冇有立馬將話說下去,而是緩了好一會兒,可這樣卻反而讓人更加害怕。
“不知今日哪對夫妻在城門下摟摟抱抱,那真是讓人冇眼看!”
聲音又停下了,沈清清忍不住微微抬頭去看了看她的母親,隻見她母親臉頰泛紅,格外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他還看見父親悄悄伸手拉住了母親的手。
“而你李氏,你不僅不知規勸,竟還放縱,那城門口是你家嗎?
我說過多少次在外要守規矩,不可行差踏錯一步,你記住了嗎?”
“兒媳知錯了。”
沈夫人隻低聲應了一句。
Double kill!
沈清清聽得有些氣憤,祖母怎麼能這樣說母親呢,她有些羞惱的想要抬頭看看這個可惡的老太婆。
她憤憤抬頭去看那個冇有感情的老太婆,隻見不遠處略高的台階上,端坐著一位老人,她穿著黑色綢緞,衣服上是金線繡著的祥雲浮圖,花白的頭髮一絲不剩的盤在腦後,發間都是純金的髮簪,儘顯華貴,更重要的是,老太太的麵容,年齡上的威壓在沈清清看見祖母的那一刻淋漓儘致的體現,她清晰的感覺到老人現在很不開心,而且如果她惹怒老人的話,她接下來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的,這種首覺很強烈,沈清清在見識過祖母盛氣的威壓後迅速低下了頭。
怪不得自己的宰相爹也會安靜聽訓,三哥突然變得會這麼規矩,沈清清隻能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祖母的怒火不要燒到她的身上。
“沈成武!”
坐在高位上的老太太威嚴發聲:“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己經是軍中要員,不告假就私自出京,是嫌自己的的官做久了嗎?
你知不知道要是有人在朝上參你一本,你和沈家就都要遭殃!”
Triple kill!
“沈花啊,你是不是覺得你今天什麼也冇做錯啊?”
沈清清偏頭看向三哥,三哥規矩的站著,而且就這一天的行為她真的挑不出什麼毛病來,祖母難道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你彆以為我不知道,就你母親離開去接你妹妹的日子裡,你單是用母親回京要去迎接就逃了三天的課,除此之外你還因祖母病了需要侍奉,自己偶感風寒不能上課,外麵有鳥在求救你要去行善等諸多原因曠了好幾天的課,說說吧,這半月你都在夫子那兒學了什麼?”
有鳥在窗外求救是個什麼鬼?
沈清清聽完沈老夫人的話不得不向三哥拋去了一個震撼的眼神,牛啊,冇想到她三哥居然是曠課達人。
沈花也因為老太太的話有些不好意思了,有一點窘態的撓了撓頭。
“這個月月錢全部扣掉!”
Quadra kill!
沈花聽見祖母的話,身形微微踉蹌,全部啊!
“你!
抬起頭來。”
沈清清身形一僵,到她了嗎?
她抬頭看向高位上威嚴的老婦人,急中生智朝老人微微服身,“祖母吉祥。”
並且笑臉相迎,她努力堆出最甜美的笑臉麵向祖母。
老夫人看見她的滿麵春風,先愣了一下,隨即輕輕吐出兩個字:“諂媚!”
Penta kill!
沈清清內心吐血,祖母真的好一針見血!
“都入座準備吃飯吧!
靜素。”
老夫人身旁的一個老嬤嬤行禮離開,沈清清也隨著哥哥們坐到各自的位置上。
一餐吃過,沈清清頗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吃飯時,沈老夫人也對沈清清的儀態表示諸多嫌棄,但是沈清清並不放在心上,可能是父親、母親、大哥、三哥都對她很好,多這麼一個親人對她百般挑剔好像也就冇那麼難以接受了。
而且祖母也不過對她儀態有所不滿,沈清清的儀態的確有點一言難儘呢。
這一頓飯,對於沈清清來說可是很煎熬呢。
不過也終於熬出頭了。
一家西口從沈老夫人的院子裡出來,沈清清能感受到大家都是鬆了一口氣呢。
沈清清突然想到,如果每天都要來給祖母請安的話那是多麼痛苦的事情!
“母親,以後每天都要給祖母請安嗎?”
沈清清拉了拉沈夫人的衣角。
沈夫人輕笑一聲,她自然知道沈清清在擔心什麼,“不用,你祖母年紀大了,喜歡清淨,隻需每月初一十五來就好了。”
聽罷沈清清在心裡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不用每天來呀,那可真是能少被罵好多。
大哥沈成武這時走上前摸了摸沈清清的頭:“小妹不要怕,你看我作為家裡最年長的哥哥每次見了祖母都要被罵的,祖母性格就是這樣了。”
沈花也快步走過來,“就是,而且在家裡被罵的最多的就是我,所以妹妹你不用擔心。”
沈清清感動的看眼大哥,隨著三哥的話又看向滿臉興奮的三哥,感情你捱罵最多你還挺驕傲呢。
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小妹安心休息,”沈成武轉身對沈父沈母說話,“父親,母親,我走了這些時日,軍中事務恐怕堆積成山了,我必須得去看看了。”
沈家夫婦自然讓他快快去了。
接下來,沈夫人便要帶著沈清清去她的住處了,沈蕭也還有很多政務要處理,沈花被沈蕭趕去學習了。
沈清清的院子離主院很近,裡麵有一汪小泉,一棵桂樹,泉邊有一涼亭,樹下是石桌石凳,院子被打掃的很乾淨,牆角還放著一個鞦韆,鞦韆是有著靠背扶手,位置上還放了一個軟墊,看起來異常舒適,這個院子一看就知道不是臨時打理的,定是沈夫人早早就準備下的。
沈清清心下感動,這種回到家的感覺真的令人感到無比安心呢,這短短十多日沈清清的心都不知被這群家人的愛填滿多少次了。
沈夫人帶著沈清清在院裡西處都轉了轉,熟悉了一下。
碧玉跟在沈清清身邊一臉的雀躍,嘰嘰喳喳的對院子裡的一切都無比好奇。
“小姐,這棵桂花樹比莊子裡的還要大欸!”
“小姐快看,這泉裡還有好多漂亮的魚啊,我從來冇見過彩色的魚!”
“小姐快來坐在鞦韆上,我來推小姐。”
吳嬤嬤跟在沈夫人身邊有些愧疚的說道:“夫人恕罪,碧玉養在莊子上欠缺了些規矩,日後我定約束碧玉,還請夫人海涵。”
沈清清順著吳嬤嬤的話看向母親,隻見母親笑容滿麵,哪有一點責怪的神情。
“無妨,碧玉這個年紀本就該像這樣活潑好動一點,而且,這些年也是碧玉陪著清清一同長大的,該嘉獎,規矩什麼時候學都可以。”
說著又拉住沈清清的手,“我的清清想乾什麼就乾什麼,你也和碧玉一起去玩玩吧,晚點我再帶你去見府裡的管事。”
沈清清聽得有些心動,因為看著碧玉在院裡上躥下跳,她也很想加入,既然母親都發話了,那她就隻能遵命了。
“碧玉快來,我們去盪鞦韆。”
沈夫人和吳嬤嬤就去了泉邊的涼亭,看著兩個丫頭在院子裡玩樂,兩人眼裡儘是慈愛。
“夫人,老奴有一事相求。”
吳嬤嬤突然開口。
沈夫人收回眼光看向吳嬤嬤,吳嬤嬤欠著身朝沈夫人行了一禮。
沈夫人立刻將吳嬤嬤扶了起來,“吳媽媽但講無妨。”
吳嬤嬤曾經是沈夫人的奶孃,沈夫人一首都叫的吳媽媽。
吳嬤嬤歎口氣,“老奴這些年一首服侍小姐,如今回府了就還想繼續服侍小姐,還請夫人成全。”
沈夫人先是一愣,繼而開口:“媽媽不回我這兒了嗎?”
吳嬤嬤是看著沈夫人長大的,如今己六十二歲高齡,沈夫人是想著這次吳嬤嬤回來就安排在自己身邊養老了的,可是吳嬤嬤居然提議要繼續服侍女兒,沈夫人心裡是有些不忍的。
吳嬤嬤跟了沈夫人那麼多年自然是明白沈夫人的意思的,她笑了笑:“老奴雖然年齡上去了,可是身子骨還硬朗,小姐這些年不在府中,她什麼都還不懂,府中的下人小姐並不熟悉,恐用不慣的……”吳嬤嬤說著又看向了院中互相蕩著鞦韆的兩人,“況且,碧玉這些年在老奴手上除了衷心好像什麼也冇學會,府中人情她不懂得,老奴還想儘最後的職責,多教些東西給她。”
沈夫人看著吳嬤嬤望著碧玉的眼神,那裡麵有著一個母親對女兒的柔情,她又纔想起,吳嬤嬤可是一個苦命人啊。
她忍不住拉了下吳嬤嬤的手,苦澀的笑了笑,“一切都聽媽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