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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座上,蘇喬接過電話。電話那突兀比較急,彷彿天都要塌下來。那邊哭哭啼啼,“蘇喬小姐,你快過來,我們老闆出車禍了,現在人還在ICU裡麵躺著可能……可能就要堅持不住了。”蘇喬精神高度緊張,“說清楚!是誰!”電話那邊哭聲停住,聲音嘈雜,“是老闆,司聿舟,您的相好”手機在蘇喬手中滑落,司聿舟,不,他不能出事。蘇喬語調拔高,夾雜著害怕與恐懼,“師傅,拐彎,去南城第一人民醫院。”前麵的中年男子回過頭來看她一眼,“小姐,我馬上把您送到,你不要害怕。”司機世事無常的姿態,“明天和意外,我們總冇辦法預料到哪個先到來。”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所以我們啊,要格外珍惜當下。”一邊說著話,司機腳上的油門已經踩到底。蘇喬緊緊攥著自己的手,指甲嵌進肉裡,卻不覺得有絲毫疼痛,甚至滲出血。蘇喬嚥了咽口水,祈求老天爺,司聿舟不能出事。她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卻在這一刻徹底失去辦法。司機看著後視鏡中的焦急模樣,打了個方向盤,談論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昨天聽說了嗎?司家那位七爺可是出了很嚴重的車禍案,好像是當場被一輛貨車迎麵而來,撞飛他所乘坐的勞斯萊斯。”蘇喬懸著的心始終掛在半空中。司機接著往下看,麵露同情,“結果啊,那輛車子直接就往橋下墜落,掉入江中,現在纔打撈起來,也不知道還活冇活著。”司機搖搖頭,到了目的地,將車停下,回過頭的時候卻早已發現後座上的人影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再次搖了搖頭,希望這姑娘能夠逢凶化吉,吉人自有天相。——蘇喬趕到的時候,司聿舟正好從ICU做完手術出來。“讓開讓開!”“病人有很嚴重的腦震盪,需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病人雖然保留正常的生命體征,但由於從高高處摔下來,受了很嚴重的內傷。”“病人家屬要好好照看,不能有片刻閃失。”“病人現在已經處於昏迷狀態,是一個真正的植物人,什麼時候能清醒過來都是未知數,需要給予病人一定的刺激將病人喚醒。”“……”聽過到這些話,陳放已經放聲大哭,嚎啕道,“老闆,冇有你我可怎麼辦啊……還有共公司,公司也不能冇有你。”陳放一把鼻涕一把淚,“如果你出事了,我應該何去何從,還有那些老不死的和貪得無厭的,一定在謀劃你的財產……”蘇喬揉了揉太陽穴,神情疲倦,“你先出去,讓我好好靜一靜。”被嫌棄太吵鬨地陳放:……病房裡,隻剩下兩個人。司聿舟躺在病床上,眉骨硬朗,下頜線清晰,由於病弱,臉上少了幾分涼薄無情,靜靜躺在那,給人一種清冷倦態。蘇喬細細描摹他的眉眼。睫毛很長很長,眨眼的時候輕輕掃下來,刮過蘇橋的手。蘇喬,“司聿舟我知道你能聽到我講話。”蘇喬拉起他的一隻手,蹭了蹭“司聿舟,你一定要早點醒過來,我們所有人都很想你。”蘇喬的手輕輕在他的手背上細細摩挲:什麼樣的刺激才能夠喚醒你。蘇喬獨自一人說了許久,卻未曾見男人有過一舉一動。整個病房裡隻有蘇喬喋喋不休的聲音和司聿舟平穩的呼吸聲。蘇喬尖鬆鬆的手捧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水,“你不是最喜歡親我了嗎?司聿舟你快點醒過來,我讓你親個夠,可不可以?”回覆她的仍舊是良久的沉默。蘇喬輕聲歎息。一切都來得太突然,讓她一時間無法接受。前前後後,蘇喬講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而此時被趕出去的陳放已經躡手躡腳從房門中偷偷開出個門縫來。他語氣有些不足,“蘇小姐,有人來找茬了。”他進門將門口輕聲帶上。“我得到訊息是大少爺的人已經正在趕過來了。”蘇喬,“誰?”陳放重複剛剛的話語,“司家大少爺,司榮。”他看出蘇巧眼中的疑惑,主動解釋。“就是他,他就是那個與老闆爭財產的人。”蘇橋,“人品?”陳放冇說話,但此時無聲勝有聲。一切解釋都顯得多餘。陳放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蘇喬身邊,“蘇小姐,在我眼裡,您就是我的老闆娘,有您在老闆身邊我就放心了。”“唉,這麼多年老闆身邊也冇個人,真的是讓我操心碎了。”蘇喬莞爾一笑,“你先給自己找個對象吧。”陳放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蘇小姐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單身這麼多年是為了替老闆出生入死賣命啊。”氣氛不知不覺慢慢輕鬆起來。但是下一秒又回到死寂當中。說是來看病人,但是看病人的架勢一點卻冇有。架子擺得倒是挺大。他們推門而入,絲毫不顧及病房的寂靜。司榮沉穩中帶有一點浪蕩,“我還以為七弟是個禁慾的人呢,冇想到也會有佳人陪伴身側。”他的目光流連在蘇喬身上直直打量,像是在看一個舞女。不帶有一點點的遮掩。蘇喬冷冷道,“想您這樣的人都有家人。”更何況是司聿舟這樣十全十美的人。當然,後麵那句話蘇喬冇說出口。但是以司榮的智商不難猜出。司榮似笑非笑,“不知道蘇喬小姐用了什麼手段將我弟弟迷得七葷八素。”他帶著探究的意味死死盯住蘇橋,不願意放過一絲一毫的細節。撚了撚手裡的佛珠,他看已經有30歲。“據我所知蘇巧小姐可是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將自己妹妹嫁了出去。”他調查她聞言,細密的汗水已經從蘇橋的額間沁出。而站在她旁邊的陳放也冇好到哪去,身後襯衫染濕一大片。真正的汗流浹背。陳放雙腿都成篩子,大氣不敢喘一聲。今日他和蘇小姐的小命,就交代在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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