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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兩人窸窸窣窣的聲音漸行漸遠,蘇喬回過神,揉了揉手腕。鏈子又大又長,蘇喬肌膚嬌弱,摩擦之中烙出大片紅印,頗為醒目。白皙的玉藕擦出皮肉,密密麻麻的疼痛後知後覺。鐵鏈將雙手雙腳禁錮。又圍著蘇喬轉了一大圈。在這般情況下,縱使有再大的力氣也是無用。等,隻能等人來救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沈茹能儘快發現她失蹤。蘇喬輕闔雙目,彎彎的柳葉眉微微蹙著,整張精緻小臉滿是蒼白。她能隱約感到。此次凶多吉少。陸遠報複心大,又對她覬覦許久,不對她做點什麼是不會放她走的。蘇喬指甲掐進掌心,卻感受不到疼痛,麻木從心底滲出,一點一點蔓延全身。猶如置身冰湖,她全身發涼。……“嘎吱”一聲,門從外麵被打開。小黑屋的鐵門似乎年久失修,嘎吱嘎吱,彷彿再用點力氣就能將它推倒。強烈的燈光刺激,使得蘇喬眸子微微眯起。陸遠一襲黑,還帶著個黑色口罩。髮絲乾硬枯燥,長長的睫毛下在眼瞼撒下大片烏青陰影,眼尾似憤憤不平地勾起,憤怒中帶著低沉。蘇喬望著他,隻能無聲搖頭。陸遠在她麵前半蹲身子,冰涼滲人的指尖輕撫蘇喬被綁在椅子後的手。椅子旁邊還放著一張桌子。陸遠拿起桌上的茶水,他揭開蓋子,輕嗤一聲。空氣瞬間低了幾個度。“姐姐,你不是最喜歡喝茶了嗎?這是我為你準備的,乖乖喝了它,嗯?”陸遠帶著口罩,聲音困在口罩裡發出淺淺的迴音,似有些低沉。他替蘇喬撕開膠布,“喝了它。”杯子邊壁抵在蘇喬蒼白的唇上,她抿抿唇,開口時沙啞極了,“不喝。”蘇喬咬緊牙關,寧死不從。茶水浸潤到她的唇上,似沙漠遇到甘露,緩解了她許久的饑渴,她指甲掐進肉裡,忍著不動。茶裡或許有毒。陸遠身子修長,他站直身子,居高臨下望著蘇喬,杯子從他掌心滑落。“刺啦”一聲,杯子摔在地上,陶瓷碎片滾到蘇喬腳邊,茶水濺了一地。蘇喬下意識收回腳。卻發現,她根本動不了。鐵鏈由於牽扯發出微弱的撞擊聲,在靜謐的屋子格外明顯。陸遠扼住蘇喬下巴,加大力度。“你就這麼厭惡我?”碎髮底下,是他晦暗不明的憤怒。“我這麼愛你,為什麼你就不能回頭看看我……”似乞求似哀沉,聲音沙啞得厲害,彷彿一千根針紮破喉嚨。蘇喬昏昏欲睡,她用儘全身力氣回道,“放手。”陸遠驀然收手,嘴裡全是嘲弄,“放手?姐姐,你對我就隻有這兩個字?也是,你全身心都撲在司聿舟上,又怎麼會心疼我呢。”他自嘲地笑了笑,“明明都失憶了,我怎麼還是冇機會。”蘇喬手指輕顫動,睫毛沉沉往下打,“什麼……”濃重的熏香縈繞鼻尖,蘇喬紅唇翕動。呼吸緩慢,“你給我下藥?”聞言,陸遠摘下口罩,修長的手指掐在她纖長細嫩的脖子上,微微用力,“喬喬……我是誰……”蘇喬眼皮沉重。記憶彷彿被清空。良久,纔開口,“我……我不知道……”緊繃的手指緩緩放鬆,腦子混沌,“你是……”“喬喬……我是你的……愛人。”掐著她脖子的手慢慢放下,溫度離去,陸遠摩挲了一下,指腹還殘留微弱熱度。他眸子微眯,語氣放緩。進入催眠狀態,“你叫蘇喬,我是你的愛人陸遠。”蘇喬臉上發燙,半信半疑看著眼前的人。終於,她眸子輕闔。淡淡一聲回答,“嗯。”最後沉沉閉眼。*醒來時。蘇喬身邊站了個男人,他將所有陽光擋住,徒留一片陰影。他長得很好看,隻是,微蹙的眉毛隱隱皺著。蘇喬張望四周,揉了揉眉心。她穿著病號服,軟弱無骨地堪堪躺在病床上。抬眸,撞進男人深邃漆黑的眸子,蘇喬側了側頭,“你是……”窗外,一陣微風拂過。樹葉婆娑,發出沙沙的聲音,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寂靜。陽光格外刺眼,蘇喬彎起胳膊擋住陽光。她柔柔開口,“請問,我們認識嗎……”……回覆她的,仍是寂靜。陽光彷彿格外眷顧男人,灑在他側臉上勾勒出流暢的下頜線。蘇喬不禁看呆。她怔愣了一下。半晌。男人舌尖抵著上顎,剋製隱忍,身子緊繃著,眉眼冷得不像話,“我叫司聿舟。”嗓音卻溫柔如泉水。蘇喬目光鎖定在他修長好看,骨節分明的手上,隻一瞬,又快速移開。蒼白的巴掌小臉並冇有因為陽光的燦爛而恢複。蘇喬再次開口,聲音虛浮,“是你,救了我?”看不到一絲光亮的黑屋裡,她身子戰栗,額間滲出冷汗。隨後那人將她抱至大床上,動作粗魯。蘇喬彷彿被牽線的傀儡,那人叫她做什麼,她都一一照做。畫麵一轉,她又被另一個男人抱起。男人身上帶著清雋的冷青鬆味,她靠在她懷中,貪婪,好聞又上頭。擺放在床頭的攝像機被砸得稀巴爛。*蘇喬手中緊攥著被子。心底是說不清的不安。陽光並不冷,相反,還帶著一股淡淡柔柔的暖意。蘇喬卻覺得燥熱無比,她煩躁地撓了撓頭,愁意慢慢爬上她精緻柔和的小臉。她伸出手,與男人相握。熱烈、滾燙和癢意鑽進蘇喬心尖,她下意識想抽回手,卻又抽不回。目光沿著緊緊相握的手撞上司聿舟的眸子,那處彷彿深潭,似要把她吸進去。“司聿舟……”慘白的臉上帶了些許驚慌、無措、還有恐懼。更怪異的,是心底橫生出的那股心動。蘇喬嚇了一跳,她猛地抽回手。良久。司聿舟斂起壓迫感,眉毛舒緩,揉了揉蘇喬的頭髮,宣告兩人關係,“我是你的愛人。”手裡的被子被蘇喬緩慢往上拉。蓋到她胸口處。蘇喬凝著目光,眉心一擰。“不是你。”“我喜歡的人,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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