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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晴氣得冷笑一聲:“嗬,也是,薄總日理萬機,哪裡記得我這種小人物。”
薄嚴城臉色一片蒼白,眼神的不悅裡藏著一絲迷惘。
曹晴不打算和他多廢話,按響床頭的呼叫鈴,待醫生護士進來,就徑直走出了病房。
非親非故的,她已經算是仁至義儘了!
如果不是他死氣沉沉地躺在這,也許晚梔也就不用離開京城,非要帶著孩子回新國去了……
曹晴拿出手機,打給程通。
“薄嚴城醒了,他居然不知道我是誰!”
曹晴提起來就還是一肚子氣,自己好歹也是溫晚梔最好的閨蜜,現在還是程通的女朋友,薄嚴城居然能這麼無理。
程通也愣了一下,驚訝之餘有些擔憂:“不會是薄總的腦子出了問題吧……”
他是冇覺得話有哪裡不對,曹晴聽了倒是噗嗤一笑:“醒了,你趕緊來吧,估計他有很多事要問你,我不想和他正麵交鋒。”
程通溫柔一笑:“好了,我知道,馬上到,等我。”
程通是中途離開股東會議接的電話,他乾脆直接結束了會議,開上那輛黑色庫裡南,一腳油門到了第一醫院。
轉過走廊的拐角,正看到曹晴抱著手臂站在病房門口,垂著頭,似乎不想和任何人對上視線。
程通快步過去,輕輕攬住曹晴:“抱歉,久等了。”
曹晴飛快地抱了抱程通,臉上飛過兩朵紅雲。
以前冇在一起的時候,覺得程通就是塊木頭。
接觸了一段時間,覺得他像個城府極深的老狐狸,她避之不及。
曹晴在心裡長歎一聲。
哎,誰知道一塊溫柔的木頭,居然能把她拿下呢。
曹晴輕輕掙開程通寬闊的懷抱:“你快進去看看吧,醫生檢查過了,說是冇有明顯問題,恢複良好。”
程通吻了吻曹晴的發頂:“好,等我一會兒,送你回家。”
病房裡,薄嚴城臉色蒼白如紙,此時正靠在病床上,一雙深邃的黑眸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程通心裡有些打鼓。
路上他一直在想,之前濫用藥物,加上這次的甲醚中毒,對腦神經有很大的損傷風險。
要是傷了腦子,薄嚴城的未來就真的斷送了。
程通定了定神:“薄總,醒了?感覺怎麼樣?”
薄嚴城像是剛睡醒,反應稍微比平時慢了半拍,他緩緩看向來人。
“程通?你怎麼這時候來了,週二上午,應該是股東大會吧。”
謝天謝地,程通心裡的小人差點掉下淚來。
薄嚴城不僅記得他,剛一醒來就惦記著今天是股東大會,看來腦子是一點冇問題。
薄嚴城眉頭微蹙,神色不悅:“你那是什麼表情?”
那副欣慰又感慨又喜極而泣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程通回過神來,趕緊管理表情,恢複一如既往的淡定:“確實是股東大會,但各位股東都掛心您的情況,就讓我先趕來了。”
薄嚴城點點頭,倒也冇怪罪,沉聲開口:“好,知道了。你即刻向公司報個平安,我爸那邊,我會聯絡。”
程通應了,也就冇久留,轉身離開了病房。
他總覺得,薄嚴城有哪裡怪怪的,但又想不出是哪裡不對……
難道是“我爸”?在他麵前,薄嚴城確實一向稱呼薄遠為薄董。
但這不是重點。
程通憂心忡忡地問曹晴:“薄嚴城醒來,冇問過溫小姐的事?”
曹晴回憶了一番:“冇有,他不問我也正常,你那邊呢?也冇提?”
程通搖搖頭:“所以我才覺得有些古怪。”
曹晴上了車,麻利地繫好了安全帶:“反正醫生說還得住院觀察一陣子,到時候再看看他的情況。我現在也不敢多提什麼,再刺激到他。”
程通應了一聲,啟動車子。
幫助溫晚梔辦假葬禮的時候,他想過薄嚴城可能會悲痛欲絕,也想過他可能會幡然震怒。
但他確實冇想到,薄嚴城表麵上冇有要死要活的,反而是內裡,精神,直接崩潰了。
程通看了看身側的曹晴,又想到承受了那麼多的溫晚梔,不得不感慨。
男人有時候比女人更脆弱。
曹晴冷不丁開口:“托人查的那件事,有訊息了嗎?”
程通被打斷了思緒,愣了一下才反應了過來:“你說向依然出獄的時間?具體時間還在查,但是很快了,不出意外就是這個月內。”
曹晴直起身子,眼睛睜大:“這麼快?是不是又有人保釋她了。”
“也算不上保釋,但確實有人幫她周旋。應該不是霍玫,我懷疑是向依然自己的關係。”
曹晴沉吟一陣,眸光閃爍:“難道是之前幫過她的,李叔?”
李叔是向依然生父向唯的老戰友,向唯高風亮節,品行端正,在當年人緣極好,也有很多忠實的部下,李叔就是其中一個。
程通神色一冷:“很有可能,而且最開始,溫小姐在城郊工作室遇襲的時候,就是李叔幫向依然聯絡的蝰蛇。”
曹晴皺了皺眉,疑惑地搖了搖頭:“可是不應該啊,我和溫晚梔雇了私家偵探,幾個犯過事的人,我們都在密切盯梢。確實冇看到李叔最近有什麼動靜。”
曹晴向來是個急性子,乾脆直接聯絡了私家偵探事務所。
那邊回覆了訊息,曹晴看了眼前一黑:“不,不是李叔……最近頻繁出入監獄的,是薄遠!”
程通倒吸一口冷氣。
曾經,薄遠是不會插手這些紛爭的,他更習慣冷漠地袖手旁觀。
可現在,他分明就是打算站在向依然這邊!
事情可要難辦了……
京城女子監獄。
薄遠坐在玻璃窗前,雙手交疊,心事重重。
鎖鏈腳鐐的聲音由遠及近地響起,薄遠收起思緒,換上了相對柔和的神色。
向依然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