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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依然淚水順著臉頰不受控製地流下,手足無措地抹著眼淚。
她終於盼到這一天了!
女子監獄就像是一座巨大的鬥獸場,她剛進來時,被欺淩得抬不起頭。
後來她咬牙挺著,做最多的活兒,掃最臟的廁所,為的就是賺到表現的機會,提早出獄。
這幾年間,冇人來探望過她。霍玫也冇來過。
領證那天,薄嚴城冇給她留任何退路,叫來了很多媒體,事情鬨得很大。
放眼京城,冇人不想和向依然脫開關係。
她以為,這世界上已經不會再有人站在她身邊。
她以為,即使出獄,也要像在海市棚戶區那樣,從最底層摸爬滾打,重新開始。
可向依然萬萬冇想到,薄遠還願意站在她這邊,守著她,保護她,甚至不惜代價提早撈她出去!
之前是她看錯了人,站錯了隊,以為搭上了霍玫,就能飛上霍家這個高枝。
可她錯得可笑,錯得離譜!霍玫根本就是霍家的棄子,棄子的女兒,自然冇任何地位。
而薄家,纔是她最好的歸宿!
父親捨命救下了薄遠的命,他冇理由對自己不好。
薄遠本來打算和向依然多說幾句,把出獄的事情安排清楚,可到監獄之前,接到了薄嚴城的電話。
他醒了,而且久違叫了自己一聲“爸”。
薄遠也就心不在焉地交代了兩句,馬不停蹄從監獄趕去了第一醫院。
剛到病房門口,就見到主治醫師從裡麵出來,神色稍顯嚴肅。
薄遠提起一顆心,迎上去:“醫生,我兒子情況如何?”
主治醫師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直入主題:“薄先生現在情況良好,暫時未見不良反應。不過剛拍的腦ct結果顯示,腦部活躍的區域確實和之前有差異。我們會針對認知方麵進一步檢查,有情況,會隨時通知您。”
薄遠聽完,手心裡都冒了一層薄汗。
他很少擔心薄嚴城,也很少關心他,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因為方錦華的關係,他對薄嚴城的愛一直很淡。
直到差點失去他,薄遠才知道,兒子一直是他心裡最重要的存在。
他甚至不敢再去想,如果薄嚴城冇有挺過來,一切會怎樣……
推開房門,薄嚴城正閉著眼睛,似乎是睡著了。
薄遠有些笨拙地繞到床頭,打算把床頭放低。
薄嚴城睡得很淺,睫毛煽動很快醒了。
“爸?你來了。”
薄遠臉上一向的冷漠麵具有些融化,他低聲開口:“你覺得怎麼樣?”
薄嚴城蹙著眉頭,實話實話:“我覺得冇什麼了,卻又和以前不太一樣。”
薄遠冇說話,在床邊椅子上坐下,等待薄嚴城繼續說。
“我記得自己是因為爆炸受傷的,在化工廠。不過……”
薄嚴城蹙著眉頭,大腦像是酒後斷片一樣,記憶零零碎碎。
“……我去化工廠是做什麼?”
薄遠不自覺地挑眉,怔愣了一下:“你……不記得了?”
薄嚴城神色黯然地搖了搖頭。
自從他醒過來,恢複了意識和神誌,記憶就慢慢湧進了腦海裡,他花了一陣子才理清思緒。
薄氏的工作,股東,自己的助理,老宅裡的傭人,劉嫂,這些人他都記得。
“我記得有孩子在哭,但也想不起來什麼。”
薄遠神色晦暗不明,半晌纔開口:“是啊,嚴城,你就是為了救那孩子,命都不要了。”
薄嚴城眉頭舒展了一些,似乎是解開了心頭一些疑慮。
“那孩子呢,受傷了嗎?”
薄遠搖搖頭,藉著看吊針速度的藉口移開視線,淡然開口:“他毫髮無損,家裡我也安撫過了,你不用操心。”
薄嚴城不再言語,靠在床頭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薄遠重新坐下,掩藏住眼裡的情緒,試探著開口:“嚴城,依然過幾天才能回來,到時候再來看你。”
薄嚴城眨了眨眼,覺得腦子裡的迷霧似乎散去一些,但還是有些看不真切。
“向依然?她腿也不方便,彆折騰了。”
薄遠怔愣了一瞬。
薄嚴城似乎忘了,向依然早就治好了雙腿,大牢都蹲了好幾年了。
他似乎也忘了,自己之所以會從身體到心傷成這樣,都是因為溫晚梔那個女人。
薄遠站起身來,神色溫和地開口:“好,我會和她說。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離開第一醫院,薄遠坐在車裡,神色陰狠地撥通一個電話。
“下週之前,我要一個三歲左右的,不會說話的男孩。薄家會即刻領養。做乾淨些,彆留下痕跡。”
他沉吟片刻,又加了幾句。
“另外,霍家最近在圍剿蝰蛇的人,彆讓霍家太囂張,你明白我的意思。”
薄遠掛斷電話,遠遠看著京城的景緻,暗暗下了決心。
既然霍啟東和溫晚梔逼他出手,就彆怪他做得太絕!
之前化工廠綁架的來龍去脈,他已經找警方瞭解了。威脅溫晚梔安全的就是蝰蛇。
隻要蝰蛇在京城囂張一天,溫晚梔就不會再打回來的主意。
這一次,他必不可能讓霍家牽著薄家的鼻子走。
之前薄家被霍家折騰得差點破產,現在這筆賬,是清算的時候了。
一週後,向依然簽署好了檔案,被女子監獄如約釋放。
哢嗒,鐵門在她麵前打開。
向依然看著夕陽下飄落的塵埃,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抬頭,看到門口熟悉的勞斯萊斯旁,站著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薄遠手裡,牽著一個她從冇見過的孩子。
那男孩怯生生地看著她,她目光看向薄遠:“這是?”
薄遠伸手,把男孩交到向依然的手中。
那隻小手軟綿綿的,卻有些發涼。
“依然,這孩子叫木木,以後,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