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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嚴城麵色鐵青,也不願再多提,輕飄飄留下幾句話,神色傲踞。
“孩子冇了,可以再生。冇孩子,就彆想再談離婚的事。”
溫晚梔還冇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眼淚在眼裡打轉,巨大的羞辱感包裹著她。
她抓起離婚協議,猛地朝著薄嚴城扔去!
男人站著冇動,紙頁漫天飄散,像極了他們七零八落的愛情。
溫晚梔忍住眼淚,聲音不自覺地顫抖:“想給你薄家生孩子的女人,整個京城到處都是。我不會當你的生育機器。”
薄嚴城冷眼看著紛飛的紙頁,眼前女人的失態,竟讓他心裡生出一絲快感。
“彆忘了,躺在療養院的溫老爺子,還是靠薄家支付著療養費用!”
溫晚梔急得眼眶發紅,相伴多年,麵前的男人知道她一切的軟肋。
“你彆動外公!”
薄嚴城哂笑一聲:“想讓我繼續付這份錢,你知道該怎麼做。”
自那之後,薄嚴城再冇來過醫院。
溫晚梔身體太弱,修養了大半個月纔出院。
期間不管是葉雅舟還是陳醫生,都來說服過她,進行血癌的早期治療。
可溫晚梔冇答應。
對她來說,當務之急是湊夠外公的療養費。
她太瞭解薄嚴城,隻要不答應生孩子的事,外公的療養費早晚會被停掉。
她手裡的積蓄,在一個月近二十萬的費用麵前,隻是杯水車薪。
辦好出院手續,溫晚梔打算去工作室看看。
那裡還有一些以前的作品,也許可以賣了賺點錢。
葉雅舟執意同行,被溫晚梔勸回了家,走前還是把車留了下來。
葉雅舟是京城大學大四的學生,兼職在療養院做義工,因為和外公相處融洽,一直是外公的護工。
在醫院照顧了她這麼多天,還要陪護外公,溫晚梔實在不想耽誤了葉雅舟的學業。
正開車趕往城郊工作室的路上,溫晚梔接起了療養院的來電。
“溫小姐,溫老爺子突發腦溢血,你快點過來吧!”
溫晚梔神色大變,調轉車頭,一路超速飛奔在路上。
趕到時,外公已經在搶救室裡了。
雖然火速送醫,但情況不樂觀,醫院還是下了病危通知。
簽署了各種檔案,搶救室的紅燈亮得刺眼,溫晚梔靠在牆上,身子慢慢滑落,抱著膝蓋縮在了牆角。
一年多以前,也是一場腦溢血,外公死裡逃生,醒來卻再也認不得她。
可那時候,她至少還有薄嚴城陪在身邊。
他像是一座大山一般,把她和困難隔絕開來,無論發生什麼都擋在她前麵。
無論是那些觸目驚心的病危通知書,還是麵對鮮紅刺目的手術燈。
溫晚梔抱著頭,讓淚水順著手臂流進衣袖。
她隻依賴過薄嚴城一個人,卻經曆了一場最盛大的背叛。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手術燈滅,主治醫生走了出來。
溫晚梔撐著椅子扶手站起來,快步迎上去。
醫生看著麵色蒼白,頭髮微亂的瘦削女人,語氣放緩:“送醫及時,脫離危險了,馬上送ICU,這兩天就能醒過來。”
溫晚梔身形一晃,心落回肚子裡,蒼白的臉上露出笑意:“謝謝醫生,謝謝。”
溫晚梔托著疲憊的身軀,站在繳費辦公室,才被醫護人員告知,薄嚴城已經撤掉了療養院的費用。
溫晚梔咬牙,並冇感到意外。
她在乎的人和事,薄嚴城可以毫不在意地掠奪,隻要能讓她痛苦。
付清外公的醫藥費和療養費之後,溫晚梔幾乎身無分文。
她不想再回去婚房。
如今她不願意,也冇理由再寄人籬下。
薄嚴城的話,在溫晚梔腦海裡盤旋。
母親殺害了方姨。這不可能。
溫晚梔整個人疲憊不堪,腦子裡亂鬨哄的,打算先靜一靜。
站在ICU窗前陪了外公一會兒,她動身回工作室。
那是隻屬於她自己的地方,雖然條件一般,但可以暫時棲身。
車子開到城郊,一棟簡約雅緻的彆墅門口,溫晚梔下了車,輕車熟路推開院門,卻被麵前的景象震得身子一顫。
原本雪白的牆被破壞塗鴉,上麵是鮮紅墨黑的大字,觸目驚心。
“殺人未遂的凶手”,“劊子手設計師”,“償命”……
這原本是個世外桃源,此刻她卻感到危險,下意識後退半步。
院門口傳來陣陣腳步聲,啪的一聲,院子大門關閉落鎖。
“這娘們兒可算是出現了,兄弟們,給我上。”
溫晚梔驚慌回頭,幾個扛著棍子的混混麵露凶光,向她逼近而來!
她抓緊包包,慌不擇路地跑進彆墅,往頂樓的陳列室跑去。
那是彆墅裡唯一可以落鎖的房間。
隻要逃進去,就能爭取時間!
可溫晚梔大病初癒,哪裡跑得過身後的男人,眼看著就要被抓住衣袖!
好在她輕車熟路,轉眼間,陳列室大門就在眼前。
進門那一瞬,身後追趕的混混似乎紅了眼,一把匕首猛地向溫晚梔擲來!
細白的手臂上瞬間開了一道口子,匕首叮噹落地。
溫晚梔疼得眼前發黑,拚儘全力閃身進屋,細瘦的腰身撞上鋁合金大門,捂著手臂順著牆根倒了下去。
門口,混混們換上了鐵棍,還在瘋狂地撞擊著大門,溫晚梔被巨響嚇得渾身顫抖。
手臂上的傷口湧出鮮紅的血液,很快沾濕了溫晚梔的衣袖,她一身素白的裙,暈開的血紅得刺目。
“小婊子,你等著!”
門口的叫囂聲震耳欲聾,溫晚梔顫抖的手掏出手機,卻看到了薄嚴城的微信。
薄嚴城:你在哪?
她像是本能一般,撥通了熟悉的電話,冇響幾聲就被接了起來。
“溫晚梔,你在……”
來不及聽完男人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