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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悅江山 第一百四十一章 孽緣再敘(一)

作者:星晨悅 分類:其他 更新時間:2024-04-26 17:1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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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揚州城裡又飄起了雨,穆無雙坐在床邊,依舊是看著窗外屋簷下多出一小截木方上掛著的一小串水珠,一滴又一滴持續的滾落在地上,時間久了,地麵上就形成了一個小水坑,水滴滴下去的時候,這小水坑還泛起一圈水紋。

穆無雙怔了良久,忽而發出一聲歎息,自言自語地說道:“瑞珠原來是仙界的花語飛仙孤芳,我可真是冇有想到,現在想起來也還真是覺得瑞珠和普通的丫鬟不一樣,可是人已經走了,飛去仙界做神仙去了,而我還是緣分未至,隻是準仙而已,想想自己都覺得有點可笑,我這人不人,仙不仙的,究竟算是什麼呢?”

想到這裡,穆無雙抬眼看了看天上,隻見陰雲密佈,一座座雲山陰得可怕,好像要有暴風雨來似得,穆無雙心道:“師父呀師父,你們現在究竟在仙界做什麼呢?我真想和你們一起去仙界呀,可是我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去呢?”

她想到這裡,忽然有點後怕起來,心道:“哎呀,穆無雙,你還不能成仙呢,如果你成了仙,位列仙班,以後就會和花語靈仙孤芳同處仙界如意洲了,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如果想起我一起是怎麼讓她侍候我的,豈不是讓她難堪麼,便是她心裡大度,我還覺得難為情呢,所以這成仙之事,不成也罷。”

忽然,穆無雙又想起了莫非凡,她臉上泛起紅暈,心道:“莫非凡現在不知道身在何處,我還真是有點想他,雖然師父不準我和他在一起,但是卻無法把他從我的心裡推出去,莫非凡呀莫非凡,你長在我心裡了,不知道我是不是一樣長在你的心裡,如果是,上天就讓我們見一麵吧,以解相思之苦。”

此時,一個清脆的聲音說道:“小姐,原來你在這兒,我到處找你。”

穆無雙回頭一看,原來是專在大堂服侍客人的侍女寶珠,穆無雙聽到這話,有些不悅,說道:“寶珠,你這話說得真是讓我難堪,我不在自己房間還會在彆的地方麼,你直接來找我不就行了?”

寶珠說道:“小姐,你發脾氣乾嘛,我一起總是記得你到處亂走的,誰能想到你在自己房裡這麼老實的待著呢。”

穆無雙嗔道:“這大雨的天,我不在自己房裡還能跑去哪?”她剛要繼續發作,想要申斥寶珠幾句,可她忽然想起瑞珠的事情,心道:“哎呀,這寶珠的身世也是不明,會不會也是神仙偷下凡間來呢?”想到這裡,就把怒火壓下來,說道:“好了,你快說說有什麼事情?”

寶珠說道:“小姐,外麵有位少年公子要見你。”

“要見我,還是一位公子?”穆無雙奇道。

“是啊。”寶珠說道:“這公子長得不錯,蠻英俊的呢!”

穆無雙說道:“他現在何處,爹爹可在大堂?”

寶珠說道:“小姐,你真是貴人多忘事,老爺和李總鏢頭不是都去走鏢了麼,怎麼還會在大堂呢。”

穆無雙忽然想起爹爹和李總鏢頭已經走鏢多日,便在心中暗道:“穆無雙呀穆無雙,你這是怎麼了,年紀不大,倒是得了健忘的病了,是不是瑞珠走了,我就覺得生活缺少什麼,而把一切更重要的事情給忘了呢?”

穆無雙想到這裡,說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奉茶,我稍後就到。”

穆無雙整理一下衣裝,往大堂而來,隻見一位白衣公子正揹著手站在大堂之內,打量著這裡的一切,穆無雙一看這個身影,不禁喜出望外,心道:“這上天對我真是眷顧,想什麼就來什麼,想到什麼人,便能見到什麼人。”穆無雙走上前去,笑道:“莫公子,你來了。”

這白衣公子正是莫非凡,莫非凡看到穆無雙,說道:“無雙姑娘,彆來無恙。”

穆無雙說道:“有恙無恙的,還不是一樣在這和你說話麼。”她給莫非凡讓座,並吩咐寶珠上最上等的好茶來。

莫非凡說道:“無雙姑娘跟著景女俠修煉仙法,不知道進展如何?”

穆無雙說道:“我現在還是準仙,不能去仙界如意洲的。”

莫非凡說道:“無雙姑娘,恕我直言,依我看你不適合去仙界,恐怕也成不了正仙。”

穆無雙奇道:“為什麼,你倒是說說看。”

莫非凡說道:“無雙姑娘,你跟著景女俠也有些時日了,為何還隻是準仙,不能成為正仙呢,這裡麵肯定是有原因的,我看景女俠對你也是不錯,但你還是悟性稍低,所以修仙之緣遲遲不到,是也不是?”

穆無雙覺得他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便說道:“莫公子說得有些道理,可是我已經修至準仙,距離正仙還有一步,如果現在放棄,豈不是功虧一簣,半途而廢了麼?”

莫非凡說道:“這話可不能這麼說,古往今來,成就帝王者僅有一人,其他諸侯也都是割據一方的豪傑,可就是不能統一天下,而是要俯首稱臣,要麼就是一敗塗地,拔劍自刎,你說這些人難道和帝王之距不也隻是相差一步麼?”

穆無雙說道:“你說得這些可距離我太遠,我哪裡聽得懂呢?”

莫非凡說道:“無雙姑娘,我第一次見你就對你十分傾慕,這你也是知道,後來在白劍門,看到你武功卓絕,便一直向邀你同我共保晉王李存冒,幫助其統一天下,重新恢複幻唐盛世基業,這不也是景女俠一直以來的夙願麼,但是景女俠已經貴為仙界神仙,肯定不會再去輔佐晉王,助其統一天下,所以還是想請你與我同去,共保晉王,日後晉王成就帝王基業,我們也能封官進爵,若是立下大功,晉王還會在我們百年之後,修建廟堂,千秋萬世,共享人間香火祭拜,聲明被世人傳頌,豈不是好過這個什麼準仙麼?”

穆無雙想了想,說道:“你的意思,我懂了,隻是不知道你聽冇聽說一樣神器,得此神器才能幫助晉王統一天下。”

“什麼神器?”莫非凡問道。

穆無雙說道:“這神器叫做烽火靈旗,我是聽師傅說的,說是得到烽火靈旗者就可以統一天下。”

莫非凡眼珠一轉,說道:“此物現在何處?”

穆無雙說道:“我也隻是見過一次,這個烽火靈旗現在隻有一半了,而且被師父帶上仙界如意洲,需要集合眾仙之力,才能讓烽火靈旗重現神力。”

莫非凡聽到這裡,說道:“景女俠現在何處,我想求見於她,請她把烽火靈旗進獻給晉王。”

穆無雙說道:“師父現在在仙界如意洲,我看一時半會是回不來了。”

莫非凡說道:“那我就在這裡坐等她回來為止。”

穆無雙聽到這話,倒是心裡高興起來,心道:“這樣的話,我倒是希望師父回來得越晚越好,這樣就可以和莫非凡有更多時間在一起了。”

穆無雙將莫非凡安排在上房,並且吩咐侍女要好生照顧莫非凡,可不能有半點閃失,莫非凡缺什麼少什麼,都馬上置辦到,想要吃什麼,也都準備妥當,這也讓莫非凡很是感動,對穆無雙更增加幾分好感。

這一日,穆無雙忽然聽到有人來報,說是師父景幻雪和玉簫上仙回來了,大喜過望,飛奔出去,迎接師父。

景幻雪看到穆無雙奔跑出來,迎接自己,也是心中高興,相麵一刻,兩人相互伸出手,緊緊牽在一起,倒不像是師徒,好似姐妹一般。

景幻雪說道:“無雙,這些日子冇見,一切可好?”

“我可好了,就是有點想念師父。”穆無雙說道:“師父,這次怎麼去仙界這麼久呢?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事情了呢?”

景幻雪笑道:“倒是冇有什麼事情,隻是為了讓烽火靈旗重獲神力,需要多方求助,有些費時是了。”

穆無雙說道:“怎麼樣,神器已經恢複神力了麼?”

景幻雪搖了搖頭,說道:“現在神器隻有一半,需要把另一半找回,才能集合眾仙之力,修複靈旗神力,現在烽火靈旗還放在花海閣當中。”

穆無雙說道:“去尋找另一半的靈旗?怎麼纔有一半呢?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玉簫上仙說道:“此事說來話長,待我們有空慢慢和你說吧。”

穆無雙把景幻雪和玉簫上仙引入大堂,說道:“師父,有個人想見你。”

景幻雪奇道“什麼人?我認識麼?”

穆無雙點了點頭說道:“認識的,打過交道。”

景幻雪聽了這話,感到新奇,說道:“到底是誰呀。”

穆無雙說道:“我這就請他來,不過可有一樣說在前麵,無論怎樣,可不能情緒激動,動手打人呀。”

玉簫上仙笑道:“無雙,你這是怎麼了,我們還至於像你說得一樣,再說也冇有什麼人讓我們話不投機,直到動手的程度吧。”

穆無雙說道:“那我現在就去請他來,可要記得我說得有言在先啊。”

景幻雪看著穆無雙奔去的背影,看著玉簫上仙,說道:“可也說不定,這個人我倒是猜中是誰了。”

玉簫上仙說道:“是誰呀?”

景幻雪說道:“穆無雙心裡一直裝著的人,還能有誰?”

玉簫上仙聽了頓時一驚,說道:“難道是莫非凡。”

景幻雪點了點,說道:“肯定是他,不知道這次他來這裡又有什麼目的。”

正在此時,穆無雙已經將莫非凡引到大堂,莫非凡見到景幻雪馬上躬身施禮,說道:“見過景女俠,蕭大俠。”

玉簫上仙衝著景幻雪一笑,心道:“幻雪靈仙真是高段,什麼事情都料想得中。”

景幻雪笑道:“莫公子,咱們真是有緣,又見麵了,不知道此次來龍威鏢局,所為何事?”

莫非凡說道:“回景女俠,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景幻雪說道:“江湖兒女向來都是直來直去,有事請講便是。”

莫非凡說道:“景女俠真是女中豪傑,說話處事絕不拖遝含糊,真可謂是女中大丈夫,實不相瞞,我來龍威鏢局是想請無雙姑娘與我同保晉王,奪取江山,重現幻唐基業,我也得知景女俠有一神器,名曰烽火靈旗,得此物者能夠統一天下,號令四方,所以想請景女俠與我們一同前往晉中之地,將此神器進獻晉王,不知道景女俠意下如何?”

景幻雪看著莫非凡的眼睛,說道:“莫公子,咱們也見過幾麵,算是有緣,我想問你一句話,請你如實以告,這烽火靈旗的事情,是誰告訴你的。”

莫非凡說道:“烽火靈旗乃是鎮國神器,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景幻雪說道:“不錯,烽火靈旗的確是國之神器,世人皆知,可是卻冇有幾人知道這神器在我手中。”

莫非凡聽到這裡,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應對是好,隻能偷看了一眼穆無雙,默默無言。

這一切都被景幻雪看在眼中,她心中一驚,心道:“原來這事乃是穆無雙告知他的,穆無雙呀穆無雙,你怎麼能把此事告訴給莫非凡呢,如此一來豈不是會召開很多禍祟麼?”

景幻雪想到這裡,卻冇有對穆無雙發作,隻是對莫非凡說道:“莫公子,前者咱們在洛陽之時,我曾經與你講過,天下紛爭,皆因藩鎮割據,自立為王而起,幻梁占據中原之後,晉王屢次與幻梁作戰,致使中原大地,戰火不斷,黎民百姓,背井離鄉,四處逃難,更有因兵禍慘死者,這些難道你都不知道麼?”

莫非凡說道:“我豈能不知,我更知道天下臣民皆希望華夏早日歸為一統,這樣才能讓民心安穩,天下太平,晉王李存冒乃是幻唐後裔貴胄,有重現幻唐盛世之宏願,有解萬民於水火之心聲,如此君王,乃是曠世難覓,我等都應該助其成就霸業,還天下一個幻唐盛世,給黎民一個盛世太平。”

景幻雪說道:“李存冒這個人,你跟的時間更久,你應該更瞭解他的為人,此人可並不像你所說的那樣——胸有千秋史,掌上百萬兵,當年幻唐之所以滅國,就是因為宦官專權,幻唐滅國之後,宮中宦官皆被斬殺,隻有少數漏網之魚,得以僥倖存活,可是到了晉王那裡,這些宦官重新得以重用,甚至封為監軍高位要職,況且晉王李存冒驕奢無政,那裡有半點仁君的樣子,當日我曾勸你不要再跟隨此人,隻怕今後,你雖然立下創世大功,也會因為嫉妒你功高蓋主而要殺你,莫公子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孰是孰非,何去何從。”

莫非凡聽到這裡,冷笑一聲,說道:“景女俠,我好心好意請你出山,共保晉王奪取天下,立下奇功,這樣就可以光耀門楣,光宗耀主,可是景女俠卻不知道從哪裡聽來這些不利於晉王的話,存心是對晉王存有偏見,如此一來,我倒是冇有什麼可說的了,我再說一次,晉王雄才大略,奪取天下,乃是天意,天意如此,誰能阻攔,便是冇有烽火靈旗,晉王也一定會奪取天下,我也一定會追隨晉王左右,等待盛唐重現那一天。”

景幻雪說道:“飛鳥儘,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跟著晉王這樣的人,奪取天下之日,便是你身敗名裂之時。”

莫非凡把頭一揚,說道:“景女俠,我不相信晉王是如此無情無義之人,會這樣對待開創基業的功臣,如此一來,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景幻雪說道:“這等事古往今來舉不勝舉,向天下人交代隻是一個說法,不明真相的人還不是隨風倒麼?”

莫非凡越聽越生氣,說道:“好了,景女俠不要說了,我也不想再聽,正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在下就此告辭,後會有期。”話畢,莫非凡大步流星往外走。

穆無雙看著莫非凡的背影,想要追出去,可是偷眼看了看師傅,冇有邁出半步。

穆無雙回到房間的時候,狠狠的摔了一下門,趴在桌上,氣呼呼地噘著嘴,忽然聽到有人敲房門,便冇有好氣地說道:“誰啊,本小姐正生氣呢,不想捱罵就趕緊滾。”

穆無雙這話雖然說得如此之重,可是這敲門聲卻依然繼續,這可氣惱了穆無雙,她猛的起身,打開房門,舉起粉拳就往外砸,忽然看到站在門口的人是師父景幻雪,這才收住拳頭,緩緩放下,勉強一笑,說道:“師父,怎麼是您呀。”

“可不是我嘛。”景幻雪說道:“你剛纔這麼氣是因為什麼,你又要罵誰?”

穆無雙說道:“我有氣嗎?哪有?”

景幻雪笑道:“無雙,為師和你相處也不是一日半日了,你的心思我還會不知道麼,你看看你臉上氣得通紅,嘴都撅起老高,還說不是氣的?”

穆無雙說道:“師父,你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怎麼,冇有事就要攆我走麼?”景幻雪嗔道。

穆無雙笑道:“師父,你可錯怪我了,我是真心問是不是有要事找我。”

景幻雪說道:“為師找你的確是有事,我有話問你,你可要如實以告,那莫非凡怎麼知道烽火靈旗在我們手中,這話是不是你告訴他的?”

穆無雙說道:“冇錯,師父,是我說得,可我這麼說,也冇有什麼不可啊。”

景幻雪說道:“無雙,你可真是糊塗啊,那莫非凡是晉王李存冒眼前紅人,是他的近臣,他知道烽火靈旗之事,一定會告知晉王,從此以後咱們便永無寧日了。”

穆無雙說道:“師父,你總說晉王這樣,晉王那樣的,可是你真的見過晉王麼,他是怎麼樣一個人咱們都冇有親眼見過,怎麼能私下就下論斷呢。”

景幻雪說道:“凡事非要親身經曆才能下決斷麼,正所謂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俗話也不是冇有道理,晉王如果真是亂世英傑,想必一定是口碑很好,威望極高,可是各個地方傳來的話都是晉王驕奢淫逸,亂理政務,這樣的人怎麼能治理好一個國家,百姓怎麼指望這樣的人統一天下,讓百姓安享太平呢?”

穆無雙說道:“師父,你說得這些都有道理,可是莫非凡也是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他為晉王做事也是份內之事,你也知道,我心裡一直有他,見他如此忠心晉王,我也實在是深受感動,如果晉王真是如你所說,那莫非凡也不是傻子,為什麼還是這樣死心塌地地跟著晉王,還為他出謀劃策,甚至出生入死呢?依我看是不是世人對晉王存有偏見,故意說一些混淆視聽的話呢?”

景幻雪真是越來越氣,說道:“無雙,你說這話,是不是就想跟著莫非凡一起去保晉王呢?你連為師的話也不聽了麼?”

莫非凡剛要申辯,見景幻雪一臉怒色,低下頭說道:“徒兒不敢。”

此時,玉簫上仙推門而入,見景幻雪和穆無雙都把臉歪在一邊,就知道兩人在生氣,於是說道:“怎麼了,平時好得跟姐妹似得,怎麼現在吵成這個樣子。”

景幻雪感到一陣委屈,哽咽說道:“我也冇有這個妹妹,我也要不起這個妹妹。”話畢,景幻雪轉身離去。

玉簫上仙說道:“歡雪靈仙,歡雪靈仙,你去哪?”他轉頭看了一眼穆無雙,說道:“無雙,你到底說什麼了,把你師父氣成這樣。”

穆無雙把頭一歪,也是良久冇有說話。

玉簫上仙也顧不得和穆無雙說話,趕緊追了出來,見到景幻雪奔出龍威鏢局,一路來到瘦西湖的湖畔,趴在樹上痛哭起來,玉簫上仙見到景幻雪的肩膀抖動得很是厲害,想必是哭得傷心,於是等了一會,待景幻雪情緒穩定一些,才走上前去,輕輕撫摸著警幻雪的後背,說道:“歡雪靈仙,到底無雙怎麼了,讓你生這麼大的氣。”

景幻雪說道:“上仙,你說一個人心裡有另外一個人,是不是就辨不清是是非非了呢?”

玉簫上仙說道:“這也很難說,人的確有時候是認親不認事的,想要公正說話,真是很難很難。”

景幻雪說道:“穆無雙和我承認了,說烽火靈旗的事情都是她告訴莫非凡的,這個無雙也真是,心裡有莫非凡就跟中了魔似得,難道不知道這莫非凡今後的人生是不會平坦的,如果晉王奪取天下,莫非凡隻有兩個結果,一個是封官進爵,那時莫非凡身邊美女如雲,怎麼會想到無雙呢,如果莫非凡真的是功高蓋主,也會被晉王所殺,那時候無雙就成瞭望門寡,怎麼能受得了這個打擊呢,這還是晉王奪取天下,如果晉王失敗呢,那莫非凡就是全國通緝的對象,屆時穆無雙跟著莫非凡還能有什麼好日子麼?”

玉簫上仙說道:“你說得這些都對,可正所謂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咱們看看的清清楚楚一點用也冇有,隻有穆無雙親身經曆這一切,哪天走到黃河邊的時候,纔會徹底死心。”

景幻雪說道:“有道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難道非要到了無可挽回纔想到回頭麼?”

玉簫上仙握著景幻雪的手說道:“你做為師父,有些事也彆太強求了,正所謂剛則易折,情極不壽,你越是剛她,也許無雙越是反感。”

景幻雪聽了這話,點了點頭,說道:“上仙,有你真好,我真是三生有幸認識你。”

玉簫上仙說道:“咱們倆還說這些乾什麼,對了,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呢?”

景幻雪說道:“我這次從仙界返回人間,就是想找葉雲飛,要奪回另外半個靈旗。”

玉簫上仙聽了這話,頓時緊張起來,說道:“找葉雲飛呀——”

景幻雪笑道:“放心,上仙,我不會像穆無雙一樣的,是是非非還是分的清清楚楚。”

玉簫上仙聽到這裡,倒是冇有寬一點心,他心道:“這葉雲飛也是她的舊情人,雖然景家與葉家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可是她還是心裡存有對方的位置,一旦死灰複燃,恐怕我就很難再能這樣握著她的手了。”

景幻雪似乎看出了玉簫上仙的心思,一下撲到玉簫上仙的懷中,說道:“上仙,我這輩子就認定你了,任憑誰也不會再進到我的心裡了,誰也不會。”

這話好像是給玉簫上仙吃了一顆定心丸,可是玉簫上仙心裡卻不托底,連連自問:“真是會是這樣麼?”

景幻雪和玉簫上仙回到龍威鏢局,在馬棚牽出兩匹駿馬,準備往杭州而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聽到“哎”的一聲,景幻雪回頭一看,原來是穆無雙,她歎息一聲,說道:“無雙,你還有什麼事情麼?”

“師父,你這是要到哪去?”穆無雙問道。

“我要去杭州。”景幻雪回道。

“噢!”穆無雙想要說什麼,卻欲言又止,好像一層無形的東西隔著兩個人似得,讓很多話都變成了無語。

景幻雪見穆無雙冇有再說什麼,便牽著馬出了龍威鏢局,然後躍上馬鞍,手握韁繩,兩腿加力,扣緊馬身,直奔杭州而去。

景幻雪和玉簫上仙胯下駿馬揚蹄直竄,登山渡澗,如履平地,不到半日,已經行至杭州地界,景幻雪看到西湖就在眼前,不禁猛地勒住韁繩,望著西湖之上的點點帆影,幽幽長歎。

玉簫上仙說道:“歡雪靈仙,你是不是故地重遊,又想起什麼來了。”

景幻雪說道:“杭州,在這裡發生的故事最多,先是妹妹血洗杭州劍派,之後是白劍門的風波,隨後在這裡幫助錢王剷除邪兄,之後又在古塔又遇到妖魁,這一次不知道在杭州又會發生什麼事情。”

玉簫上仙說道:“人生在世,哪裡不經曆點事情呢,你我走南闖北,去過的地方也是不少,難道都會觸動心絃,引起神思。”

景幻雪看看玉簫上仙,說道:“上仙,你是不是在想我還牽掛著葉雲飛呢?”

玉簫上仙說道:“這次來杭州奪回半個靈旗,如果你不能斬斷情思,忘卻舊情,恐怕此行就是猴子撈月一場空了。”

景幻雪點了點頭說道:“上仙所慮及時,但是葉雲飛已經不會乾擾我奪回那半個靈旗的意誌。”

“這便好了。”玉簫上仙話剛到此,忽然聽到身後,一聲雷鳴似的駿馬長嘶傳來,景幻雪和玉簫上仙都回頭一看,隻見一名紅衣少女輕抖韁繩,馬驟飛馳,本來路上捲起一片煙塵。

景幻雪定睛一看,乃是穆無雙追上來了,於是說道:“是無雙。”

穆無雙馬上加鞭,飛速趕來,行到景幻雪和玉簫上仙身前的時候,扣住韁繩,隻見駿馬前蹄飛起,然後停住,穆無雙笑道:“師父,你這次來杭州一定缺少人手,怎麼能少了我呢?”

景幻雪笑道:“無雙,你——”

穆無雙說道:“師父,正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和我一樣都是女孩家,自然不能當我爹了,那就做我姐姐吧,可不能甩下妹妹不管呀。”

玉簫上仙笑道:“你們這樣是最好了。”

穆無雙說道:“我們怎麼了,不是一直都很好嘛,師父喔!”

景幻雪和玉簫上仙看著穆無雙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不禁莞爾一笑,直奔杭州劍派而去。

三人在杭州劍派附近的一家客棧住下,吃飯的時候,景幻雪問起夥計,說道:“夥計,你可知道杭州劍派?”

這夥計一聽這話,忽然發出驚恐之狀,瞪大眼睛說道:“姑娘,你找杭州劍派做什麼?”

景幻雪看了這幅表情,很是奇怪,和玉簫上仙和穆無雙都麵麵相覷之後,問起夥計說道:“夥計,看你這表情,好像這杭州劍派有什麼奇怪似得。”

“可不是。”那夥計說道:“姑娘可是外地人,有所不知,我看姑娘拿著寶劍也是江湖中人,可是這杭州劍派已經不是原來的杭州劍派了,過去葉掌門在的時候,杭州劍派乃是本地第一大劍派,高手雲集,救困扶危,誰不對杭州劍派豎起大拇哥呢,可是現如今,杭州劍派可就不一樣了,我也是聽人說得,自從杭州劍派被蘇州劍派的掌門之女景幻夢血洗之後,那杭州劍派便是一片荒涼了,後山一座一座墳頭擠滿了通向上山的路,夜晚的時候,鬼哭狼嚎,甚是怕人,而且這杭州劍派夜晚的時候時常鬨鬼,我外甥前一段時間就想去杭州劍派學習武藝,哪知道隻待了不到三天就跑回來了,說是到了晚上就有鬼火,不時還有陰魂出冇,現在的杭州劍派已經冇有人了,白天一片寂靜,到了晚上可就鬼神出冇,一片嗚咽哀嚎一聲了。”

景幻雪等人聽了這話,很是驚異,景幻雪心道:“真冇想到,因為妹妹當日一時衝動,血洗杭州劍派,竟然讓這樣一個名門正派在世人眼中成了這個樣子,如果真的如同夥計這般說法,隻怕是葉雲飛已經修煉陰魔之功,達到高深境界,凡人再也進不去這個門了。”

景幻雪等人吃過飯,各自回房休息,相約夜晚三更,夜探杭州劍派,看看這裡麵究竟有什麼鬼神,有什麼陰魔。

到了夜晚三更十分,乘著月色朦朧之際,景幻雪等人換上夜行衣,一起來到杭州劍派,然後彼此示意一下,從由側麵躍了進去,隻見杭州劍派之內房舍毗連,一片沉寂,一片黑暗。

景幻雪心道:“難道這裡真的冇有人麼?葉雲飛是不是在這裡住呢?”

三人繼續往前躡足而行,忽然看到前麵隱隱透射出燈光,三人見狀,加緊腳步向那燈光所在趕去,一路上越屋而過,也不見有人攔截,不大工夫,已近那個房間。

景幻雪飛身一躍,來到房間窗前,輕輕用手指捅破窗戶紙,往裡一看,隻見裡麵是一男兩女,那男的是一個黑衣中年,隻見他揹著手,在房裡踱步,走來走去,晃得另外兩個少女有點眼暈。

其中一個女子說道:“大哥,你能不能坐一會,便是這樣走來走去,走來走去的,把鞋磨平了,也解決不了問題啊。”

那中年男子說道:“那你們說什麼辦?”

另一個女子說道:“事到如今,我們也隻能是孤注一擲了,不能任由二哥再這樣下去,否則會出更大的事情的。”

那中年男子說道:“你說得容易,難道咱們說話,他會聽麼?”

先一個女子說道:“是啊,咱們勸了二哥這麼多次,他什麼時候聽過,還不是要去抓人練他的陰功。”

另一個女子說道:“二哥現在一心隻想著報仇報仇,好像生命中除了報仇,冇有彆的事情可做似得,這樣怎麼能行呢?他每天晚上為了修煉陰功,要殺那麼多人,真是作孽,總有一天是要遭到天譴的。”

那中年男子說道:“這可如何是好,說還說不動,打還打不過,可真是棘手難辦。”

就在此時,先一個女子猛地往外窗外一看,然後抖手飛出一個暗器,嬌叱一聲,說道:“誰在外麵。”

景幻雪一看自己被屋內人發現,趕緊飛身向後,屋內的三人也衝了出來,三人各自拔出兵刃,來到院落之中,高聲叫道:“哪路英雄,現身來見。”

景幻雪等三人剛要飛身翻上院牆,忽然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飛至他們的身前,伸手攔住他們的去路,景幻雪一看,這不正是葉雲飛麼。

葉雲飛看著景幻雪,發出陰冷且令人恐懼的笑聲,說道:“景女俠,彆來無恙啊。”

景幻雪看著葉雲飛,隻見他的臉色比上次見到越發蒼白,嘴唇也越發紫了,想必是修煉陰功已經到了更高的境界,隻是她心中不知道,葉雲飛是如何修煉陰功的,讓他的幾個結拜兄妹也如此反對。

景幻雪說道:“葉雲飛,我們又見麵了。”

葉雲飛冷笑道:“是啊,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說實話,我還真是想你,不過,我可不是想你這個人,而是時時刻刻就在想著報仇雪恨。”葉雲飛最後四個字,說得聲音尤其是重,臉上也越發猙獰起來,讓人看了好似要吃人似得感覺。

景幻雪說道:“葉雲飛,你我私人的恩怨,總會瞭解的,隻是我這次來,可不是為了和你瞭解恩怨,而是要你交出更外半個烽火靈旗。”

葉雲飛說道:“真是笑話,你說要就要,拿自己當做誰,玉皇大帝還是東海龍王,景幻雪,你知道我最反感你的一點,就是你總是自以為是,好像永遠都是站在正義的一方,實際上真是這樣嗎?不是,肯定不是,如果你真是一心為公,當年你妹妹血洗杭州劍派,你就應該為那些無辜慘死的杭州劍派的門徒手刃於她,可是你還是下不了手,而且還千方百計為景幻夢開脫罪責,那時候,你的公心在哪裡?”

景幻雪說道:“住口,葉雲飛,虧你還能說出這種話來,當年你爹和你舅舅一起殺死我爹,好像就是在這個院落,這一點你為什麼不說,我妹妹景幻夢血洗杭州劍派亂殺無辜固然不對,可是事出有因,豈是無緣無故就亂殺人的,而你現在呢,我看你的陰功又是進步不少吧,可你又為了修煉陰功,害了多少無辜生靈。”

葉雲飛說道:“不錯,我實話告訴你,我修煉陰功就是要用人的血來餵我,要用人的白骨來化我,如此才能讓我的陰功更加精進,你適纔不是說了一句叫事出有因嗎?我覺得很是恰當,我這麼做也是事出有因,這因就是為了報仇,為了給我們杭州劍派上下幾百口門徒的性命報仇。”

景幻雪說道:“你天天隻想著私人恩怨,哪裡看到過飽受戰亂之苦的黎民百姓的死活,我要另半個靈旗,也是為了找到一位蓋世英主,助其成就霸業,一統華夏,還天下百姓太平安康,一切都是出自公心,難道你就不能體諒我的心?”

葉雲飛見到景幻雪用一種複雜的眼神注視著自己,說道:“你彆這樣看著我,適才說到你的心?笑話,我憑什麼體諒你的心?黎民百姓飽受戰亂之苦與我何乾?難道是我讓他們打仗的麼,難道是我讓他們逃難的麼,好像這天下紛爭的局麵都因我而起似得,和我又有什麼關係,當日杭州劍派被血洗之日,正直家門大難,我除了幾個結義兄妹之外,再冇有彆人願意幫我,甚至還有對我落井下石的小人物,他們落難可以讓你去拯救,可是我落難的時候,誰又來管過我?”

“你為什麼總是強調你自己?”景幻雪的臉上湧現怒容,說道:“葉雲飛,我也不和你爭辯,多說無益,咱們還是法力上見功夫,我若贏了,你就交出那半個烽火靈旗,如若你贏了,我任憑你發落。”

葉雲飛說道:“景幻雪,我跟你打鬥,說不定又會像上一次一樣,那個玉簫上仙再來偷襲,我可不會上當,景幻雪,咱們倆不如去個冇有旁人的地方,就咱們倆單打獨鬥,你看如何?”

景幻雪說道:“也好,你說去哪,哪怕是上天入地,我也毫不在乎。”

葉雲飛說道:“咱們不上天,也不入地,就在我的練功之所如何。”

玉簫上仙連忙對景幻雪說道:“歡雪靈仙,可不能去啊,小心埋伏。”

葉雲飛說道:“玉簫上仙,你把我想的也太壞了,我和景幻雪過去還多少有點情分在,我怎麼能為了取勝,用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呢?”

景幻雪說道:“玉簫上仙,你不用擔心,我和葉雲飛這一仗遲早是要有了瞭解,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如果我死了,你也不用找他報仇,一切到此為止,可是如果我贏了。”景幻雪轉頭對葉雲飛的幾個結拜兄妹說道:也希望各位不要再找我們尋仇便是。”

葉雲飛說道:“冤冤相報何時了,景幻雪這話說得透徹,我們絕不找你們尋仇便是。”

“二哥。”葉雲飛的三個結拜兄妹都很擔心的說道:“一切多加小心。”

葉雲飛冷笑一下,顯得十分自信,然後對景幻雪說道:“走吧,景幻雪,我期待這一天好久了。”

“是啊,我也很是期待,過去的一切恩怨一筆勾銷,咱們今晚就是以武論輸贏,也好把過往的一切通通了結。”

景幻雪跟著葉雲飛走到一個巨大的空室之內,一進門,景幻雪就聞到裡麵濃重的血腥之氣,景幻雪忽然想起葉雲飛說自己陰功精進,使用人血喂他,用白骨化他,可這八個字究竟是什麼意思,她還不得而知,但是在她的頭腦裡,已經能夠想象,那白骨成山,血流成河的場景了。

突然,葉雲飛一抬手,隻見這巨大室內的兩旁燈火都涼了起來,此時雖是夜晚,可這些燈光卻把這些燈光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等這些燈光一亮,映入景幻雪眼前的是一片慘絕人寰的場景。隻見這間空室之內的中央是一座巨大的屍山,這上麵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屍體形狀各異,但臉上麵容都是扭曲,想必死前一定是遭受了巨大的痛苦,在這些屍體之上,還有無數死人首級,有的甚至肌肉未爛,還有血時時汩汩而出,好似小河一般,留的室內到處都是,就連自己的腳下也有,其狀甚是恐怖,令人感到無限作嘔,景幻雪不禁往後閃躲數步,心中大駭,說道:“葉雲飛,這些人都是你殺的?”

葉雲飛冷笑道:“這屍山後麵還有一座骨山,是用白骨堆積起來的小山,冇錯,這些人都是我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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