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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悅江山 第一百四十二章 孽緣再敘(二)

作者:星晨悅 分類:其他 更新時間:2024-04-26 17:1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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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幻雪感到一陣眩暈,她看到這些屍體的時候,內心深處充滿了仇恨。她隻感到心肝欲裂,眼光也變得銳利起來,拔出寶劍說道:“葉雲飛,我現在終於知道什麼是魔頭了,魔頭就是你這個樣子,你為了報仇,殺人無數,如此行徑,真是天誅地滅,今日我不止要奪烽火靈旗,還要將你碎屍萬段,也為這些枉死的英靈報仇雪恨。”

葉雲飛的眼光也狠毒起來,說道:“景幻雪,你看到這些人的慘死之狀是如此感受,當日我看到杭州劍派慘被血洗又是什麼心情,我真冇想到你今日回來,我每日修煉陰功,就是想要在仙魔大會上與你一戰,可是上天助我,今晚你自投羅網,看來不用等到仙魔大戰了,隻要今晚,我就可以報仇雪恨。”

景幻雪似乎能從他的眼光中看到他的心裡都是毒,手上都是刀,她能想象葉雲飛修煉陰功之時是多麼殘忍,哪管這些百姓的哀嚎,為了修煉陰功,隻是無情的殺戮,這樣的人留在世上,簡直就是災難的源頭,景幻雪此時徹徹底底的看清楚葉雲飛了,他就是一個大魔頭,一個徹徹底底冇有一點人情味的魔頭了,這樣的魔頭不能再留在世間,非要殺他不可,否則這人間地獄就還會重演。

景幻雪想到這裡,拔出寶劍,怒聲說道:“常言道:五湖四海皆兄弟,你也曾是江湖中人,不會不懂這個道理,可是你修煉陰功之時,何曾想到這些,葉雲飛,你準備受死吧。”

景幻雪頭一次是如此激動,景幻雪是頭一次如此憤慨,她好似有一腔巨大的怒火充盈在胸,隻盼著和葉雲飛較量一番,將葉雲飛一劍刺死,方可以發泄,所以她手持寶劍,一招“寒冬梅開”,直朝葉雲飛的致命要害刺去。

這已經是景幻雪和葉雲飛的第四次對戰了,想當初第一次對戰之時,景幻雪對葉雲飛有很大好感,兩人相互交攻之時,景幻雪為了取勝,卻又不忍傷他,於是變換招式,變劍為掌,既打敗葉雲飛,又冇有傷到她,真可謂是用心良苦;第二次是杭州劍派被景幻夢血洗之後,葉雲飛找來幫手,前來蘇州劍派尋仇,景幻雪當時已經修煉成仙多日,打敗葉雲飛也是情理之中,但是景幻雪並冇有趁機殺掉葉雲飛,而是希望葉雲飛從此改過自新,不要再來尋仇,所以還是放了他一條生路;第三次的時候是在杭州劍派,景幻雪看到葉雲飛的結拜姐妹從宮中盜取烽火靈旗,一直追蹤到此,為了奪取靈旗,兩人在杭州劍派後山展開大戰,那時候景幻雪的功力已經不能戰勝葉雲飛了,但是有玉簫上仙的相助,景幻雪還是有機會殺他,可是景幻雪依然還是冇有乘人之危,依舊放他一條生路,現如今是第四次對戰了。

這次對戰真的和以往不同,景幻雪過去和葉雲飛對戰,心中還有一些不忍深藏其中,因為葉雲飛畢竟是她曾經喜歡過的人,曾經長時間的占據景幻雪的心,雖然這種感覺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漸漸淡化了,可是這種感覺卻始終存在。

可是當景幻雪看到屍山和骨山的時候,這種感覺真的是一點都冇有了,一種巨大的仇恨之感徹底將葉雲飛從她的心裡推了出去,他隻想著一劍就劈死這個魔頭,為人間除害。

葉雲飛見到景幻雪的寶劍攜風而來,料知其勢不小,但也不慌不忙,先是冷冷哼了一聲,然後飛身一閃,躲開來擊之劍,然後陰森森地道:“景幻雪,看來你真是要殺我了?”

景幻雪咬緊香唇,嬌叱一聲,說道:“你少廢話,拿命來。”

葉雲飛冷笑說道:“可今日的葉雲飛已經不是從前了,你既然和我以死相搏,我可就不客氣了。”

突然,景幻雪看到葉雲飛身形一晃,立即施展陰功招式,隻見這些招式皆是怪異無比,加之葉雲飛身法迅捷快速,景幻雪看到葉雲飛猶如幻影一般,長髮隨著身形轉動,在腦後拖得筆直,尤其詭異可怖,他伸出的雙掌一起擊出,一掌快似一掌,一掌猛似一掌,好似一麵用掌風形成的一麵風牆,無數手掌紛至襲來,且不住的忽申忽縮,每一伸縮,手臂關節中都是喀喇聲響,這難道就是陰功麼,真冇想到葉雲飛的陰功果然大有精進,不可同日而語,這詭異異常的陰功招式竟然讓景幻雪有點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應對是好。

景幻雪隻覺一股涼意從心底直冒上來,心道:“葉雲飛果真功力不凡,如此一來,我恐怕真的難以是他的對手,難道今日真要命喪在此了麼?”

葉雲飛看到景幻雪雖然手持寶劍,卻隻能頻頻招架,不禁心中大喜,冷冷笑道:“景幻雪,我這一手千影陰功掌怎麼樣,告訴你,這才隻是我的三成功力,我馬上讓你看看我真正修煉的陰功——天魔萬陰掌的威力。”

景幻雪惱怒之極,揮動長劍,便欲上前來襲。忽見葉雲飛眼光頓時發出紅光來,身子往後一撤,雙掌交錯,在掌心之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灰色氣團,葉雲飛冷笑道:“景幻雪,讓你見識見識這天魔萬陰掌的威力吧,哈哈哈。”

伴隨著葉雲飛恐怖而詭異的笑聲,隻見這灰色氣團在葉雲飛的手中逐漸擴大,直至人頭大小,忽而這氣團由灰色又變成了人血一樣的鮮紅,過了一會,又變成了豬肝一樣的深紅,葉雲飛似乎口中默唸什麼,然後大喊一聲,雙掌一起用力,降這氣團一擊而出。

景幻雪此時已經不能再用寶劍封擋,隻得丟下寶劍,伸出雙掌,運足功力,雙掌向前,封住氣團,可是這氣團卻好似能夠吸取景幻雪的真氣一般,景幻雪感到雙掌封住氣團之際,全身都發麻,好似都不能動了,體內真氣源源不斷地被這氣團吸走,使得她麵色蒼白,額角鬢邊,滲出了點點汗珠。

景幻雪心道:“景幻雪,景幻雪,難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了不成。”

就在此時,杭州劍派火光沖天,葉雲飛隻見外麵大火烈焰,熱浪襲來,大叫一聲:“不好。”

這時候,葉雲飛的結拜四妹柳燕舞跑了進來,葉雲飛見她滿身是血,連忙問道:“四妹,發生什麼事了?”

柳燕舞說道:“二哥——大哥和三姐都被他們殺了,還放了火。”

“四妹,四妹。”葉雲飛看到柳燕舞一下撲到在地,在她的背後有一條一尺長的血痕,瞪著一雙怒目,看著景幻雪說道:“這就是你們仙俠所為。”

此時,穆無雙飛身一劍,向葉雲飛刺來,說道:“葉雲飛,你這個魔頭,和你有什麼道義可講,拿命來。”

穆無雙揮動寶劍衝著葉雲飛狠狠劈來,葉雲飛怒目相向,連忙起身,手上運功,將方纔的氣團重新聚起,對著穆無雙推了出去。

穆無雙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想要運用寶劍化解氣團,可是在一旁的景幻雪卻深知這氣團的厲害,飛身一縱,躍到穆無雙身旁,大叫一聲:“無雙,快閃開。”

景幻雪使出全力,將穆無雙推在一邊,可是自己卻正暴露在葉雲飛的氣團之下,隻見這氣團全部打在景幻雪的身上,隻聽到景幻雪大叫一聲,身子如同一片秋日凋零的落葉,被擊出數丈之外,最終摔在地上。

“歡雪靈仙!”

“師父!”

玉簫上仙和穆無雙都趕緊奔到景幻雪的身旁,隻見她“哇”的一聲,口吐鮮血,隨後峨眉緊蹙,忽熱舒展,卻把頭一歪,昏迷不醒。

“師父——”穆無雙頓時嚎啕大哭,說道:“師父,你為了救我,可千萬彆丟了性命,否則我會抱恨終身的。”

玉簫上仙狠狠看了一眼葉雲飛,說道:“葉雲飛,你下手如此狠毒,我今日非要和你拚個你死我活。”

葉雲飛也是悲憤至極,說道:“這話應該由我來說,你殺我結義兄妹——韓擴宇和柳鶯歌,這真是舊仇未平,又添新恨,玉簫上仙,今日我若是不和你分個高低,就誓不為人,來來來,咱們以生死定輸贏。”話畢,他揮動雙掌,運用陰功,開始向玉簫上仙不斷攻來。

玉簫上仙手持玉簫,也顧不得安危,一心隻想為景幻雪報仇,於是迎著葉雲飛的陰功而上,兩人你來我往,但見仙風與陰氣交錯,玉簫與魔掌交攻,一時之間,都使出渾身解數,都想在數招之內,就至對方於死地。

穆無雙摟著師父的頭,繼續哭泣,原本她以為景幻雪已經死了,嬌軀簌簌而抖,淒聲喚道:“師父……”忽然她感到景幻雪的鼻息尚在,忽然喜極而泣,對著玉簫上仙說道:“上仙,師父冇有死,師父還活著。”

玉簫上仙聞聽此言,抽身一退,葉雲飛聽到景幻雪還活著,不免心中惡念重生,舉起陰掌,再次發功襲來,玉簫上仙站好馬步,然後揮動雙掌,接住葉雲飛的陰掌,隻見氣團又起,玉簫上仙功力要比景幻雪高深得多,他暗自用力,也在掌心形成一個氣團,兩股氣團就在當中相彙。

“砰!”的一聲。

兩股氣團的巨大沖擊,將兩人都蹬蹬蹬一連退了數步,葉雲飛見狀,知道自己想要戰勝玉簫上仙絕非易事,心想:“現在四妹尚有一息尚存,如果再耽擱下去,怕是四妹也會死去,我已經冇有親人,如果這幾個結義兄弟再死去,豈不成了孤家寡人。”

他想到這裡,用手點指玉簫上仙說道:“今日我先饒過你,咱們改日再會。”話畢,他夾起柳燕舞,便飛出巨室之外。

玉簫上仙見他飛走,重新回到景幻雪身邊,用手指探了一下鼻息,說道:“你師父還活著。”

“是麼?”穆無雙一下子高興起來,說道:“這可好了,師父呀師父,你可一定要活下來,要不無雙可是要在心裡內疚一輩子的。”

此時,杭州劍派的火勢越來越大,漸漸已經燒到巨室之旁,玉簫上仙說道:“無雙,這火越來越大了,再不走就要被燒死在這裡了。”

穆無雙看著巨室內的屍山和骨山,不禁說道:“這麼一座陰魔修煉之地,全都燒了也好。”

兩人扶起景幻雪,飛身一躍,飛上半空,隻見這杭州劍派已經被熊熊烈火全部燃燒,大火發出必必剝剝地爆響,響徹大地,此時雖是夜半十分,很多附近的農戶都出門來看,隻見杭州劍派之內,烈火熊熊,火勢甚猛,無從得救,這些農戶不禁發出歎息,歎息這樣一座曾經名揚天下的杭州劍派竟然就被這一把火化為灰燼,真是令人可悲可歎。

玉簫上仙和穆無雙扶著景幻雪,一路飛行,來到蘇州劍派。原本還在休息的景幻夢也被驚起,她看到姐姐昏迷不醒的樣子,甚是著急,連忙雙睛一瞪,問道:“上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玉簫上仙從事情經過訴說一遍,景幻夢剛要怪罪穆無雙,隻見穆無雙的兩隻大眼睛都哭得好似核桃似得了,腫得厲害,心想:“姐姐為了救無雙,也是他們師徒情深,無雙也是為姐姐著急,哭成這個樣子,又怎麼忍心再怪罪於她,都是那個葉雲飛,如果再見到此人,非要碎屍萬段不可。”

景幻雪被幾人撫在床上,可是卻見景幻雪的臉色越發蒼白,穆無雙跪倒在景幻雪的床前,珠淚驟滾粉腮,大聲哭道:“師父……”

站在一旁的玉簫上仙雖然冇有哭泣,卻也是一臉愁容,景幻夢見穆無雙哭得傷心,自己也跟著痛苦起來,哭了一會,她回頭對玉簫上仙說道:“上仙,姐姐還有救嗎?”

玉簫上仙說道:“歡雪靈仙是中了葉雲飛的陰掌魔功,這等功力誰人能救呢?”

“這麼說,師父就隻能等死啦!”穆無雙說道:“上仙,你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救救師父,我求求你,一定要救師父。”他看到玉簫上仙沉默不語,怒道:“上仙,師父成了這個樣子,難道你一點都不著急麼?”

玉簫上仙當下激顫說道:“你當我不著急是不是,你哭你求我,是因為不想欠下這一筆無法償還的帳,而我卻不能少了歡雪靈仙這樣三生難覓的愛侶,我雖然冇有像你表現出來這麼強烈,可是我的痛苦隻會比你更多。你知道麼?”

穆無雙被玉簫上仙這一吼,一下子清醒了許多,她再次撲倒在師父身上,失聲痛苦,說道:“師父,我們該如何救你,師父,我們該如何救你呀,你快醒醒吧。”

景幻夢哭了一會,忽然想起自己和景幻雪在三界口之時,曾經發生的事情,於是說道:“上仙,我和姐姐是在三界口的時候得到機緣,得以成仙,那裡乃是三界彙聚之地,會不會有解救姐姐的良方呢?”

“三界口?”玉簫上仙問道:“那裡我也隻是聽說,乃是通往仙界如意洲,魔界陰陽界和妖界生死河的交彙之地,那裡會有什麼良方呢?”

景幻夢說道:“正所謂君以此終,必以此始,我和姐姐在三界口之時,曾經經曆很多磨難,終於修煉成仙,也許這解救之法就暗藏其中。”

玉簫上仙心道:“現在歡雪靈仙已經成了這副樣子,無論如何,隻要有一絲希望,就要去嘗試了。”想到這裡,就對穆無雙說道:“無雙,你留在這裡照顧你師父,我和歡夢仙子去三界口,看看有冇有什麼解救之法。”

穆無雙抹去淚水,說道:“上仙,我也要去,為了救師父,我就是舍下性命,也心甘情願。”

景幻夢說道:“無雙,這次去三界口,你對那裡並不熟悉,就留在這裡照顧姐姐,要是彆人照顧,我也不放心,隻有你我們才能安心去尋找解救之法,所以無雙,照顧姐姐的重擔,就落在你的身上了。”

穆無雙說道:“既然如此,我就聽從師叔的安排,一定守護好師傅,隻是你們快去快回,我真擔心師傅撐不了太久。”

玉簫上仙從懷中,取出一顆仙丹,然後放在景幻雪的口中,說道:“這顆仙丹可以暫保歡雪靈仙七日無事,七日之內,我們一定找回解救之法。”

景幻夢說道:“我們一定速去速回,姐姐這邊就全都拜托你了。”話畢,玉簫上仙帶著景幻夢施展仙功,一躍沖天,此時已經是東方放白,隻見一道白光,直衝雲霄而去。

玉簫上仙帶著景幻夢直奔三界口而來,景幻夢看著周遭景物瞬間變換,不禁想起和姐姐跟隨李山隱去三界口的場景,那時候的兩姐妹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感到一切都是新鮮的,那時候的兩姐妹是多麼的純真呀,無憂無慮,幻化成仙,真是愜意之事,可是偏偏又遇到這麼多的事情,現如今自己被貶為鸚鵡,不知道何時才能重新幻回人形,修回女體,景幻雪又被葉雲飛打成重傷,如果冇有解救之法,恐怕還有性命之憂,景幻夢想到這裡,不禁歎息一聲,概歎天意弄人,人間多事。

不多時,玉簫上仙已經帶著景幻夢來到一處所在,忽然看到前方有一排大樹,大樹之後還有淙淙水聲,一切都是如此熟悉,就好像自己和姐姐第一次來到這裡時的一模一樣,隻是物是人非,姐姐如今躺在塌上生死未卜,自己也是一隻鸚鵡而已,這樣的變化,又是誰能預料。

景幻夢說道:“就是這裡——三界口。”

玉簫上仙說道:“這裡便是三界口,我還從來冇有來過。”

景幻夢說道:“當日,我和姐姐就是從這裡走上修仙之路的。”

景幻夢引著玉簫上仙繞過大樹,看見前方有一條河,河水依舊是清可見底,儘是綠色、白色、紅色和紫色的小圓卵石子,河的兩旁都是垂柳依依,枝條拂水,河中遊魚可數。

玉簫上仙說道:“這裡如此清幽,倒不像是三界交彙之地呀。”

景幻夢說道:“我們剛到此地的時候,也是這麼想的,可是過一會,你就會看到另一個場景了。”

“什麼場景?”玉簫上仙急忙問道。

“一會你就知道。”景幻夢迴道。

景幻夢扇動吃胖,飛到清澈小河之邊,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來到這裡的場景,記得自己當時歡聲叫起,跑到河邊,去河裡去撿河底的卵石,看到遊魚又興致勃勃的開始捉魚,她還記得那魚兒身上好滑,自己剛一捉到一條魚,那魚兒的尾巴亂動,拚命掙紮,立即溜脫,即使如此,也讓自己歡喜不已。

那時候的自己是那麼的純真啊,真想回到那個無憂無慮的年紀,重新享受金色年華,生活美好,可是現在,我已經變了,變成了一隻鸚鵡。景幻夢想到這裡,還伸出一隻爪子,想去抓魚,可是卻感到無比吃力,看到魚兒歡快地遊來遊去,好似在嘲笑自己的無能,不禁感到黯然神傷。

突然,天色忽然暗了下來,四周景觀頃刻瞬變,玉簫上仙順著河上遊對岸河畔望去,看到有一條大路。那大路筆直直上,雲霧繚繞,但是隱約看到此路好像直通上天;在河下遊對岸方向,有一條陰森小路,小路旁邊都是黑影重重,奇高的樹木林立而排,那茂盛的樹木遮住了陽光的照射,裡麵不時發出陣陣慘叫呼號,在林中有數個女人的形象,若近若離,長髮隨著身形晃動,尤其詭異恐怖,似乎通向人間少有的鬼蜮煉獄的前哨。

景幻夢說道:“看到了麼?這纔是三界口真正的樣子。”

玉簫上仙看看上遊,說道:“這上遊筆直大路,一定就是通往仙界如意洲的青雲路了,可是這下遊是什麼?鬼影無數,難道是通往陰界的路麼?”

景幻夢點了點頭,說道:“當日我和姐姐因為機緣,才能修煉成仙,踏上青雲路,直上仙界如意洲,而葉雲飛卻機緣之下,去了陰陽界,修煉之後,成了陰魔,同是機緣,卻有兩種命運,這冥冥之中的安排,究竟是誰能說得清呢?”

景幻雪看著這條河,說道:“上仙,這河水稍後也會變化的。”

玉簫上仙隻見麵前原本清澈的河水開始詭異的變成紅色,就好像被血染過了一樣,河裡的遊魚都頃刻露骨,但卻依然在河中遊弋,景象甚是可怖;那原本拿上來的幾個晶瑩剔透的河卵石突然變成了一個一個鳥獸頭骨,那頭骨不時發出陰森的綠色和藍色交織在一起的光,令人感到驚悚至極,此時空氣裡開始瀰漫起刺鼻的膻氣與血的腥臭,令玉簫上仙開始陣陣作嘔。

玉簫上仙說道:“這裡怎麼會是這種味道,簡直是難聞至極。”

景幻夢說道:“我和姐姐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的。”

玉簫上仙說道:隨後呢,你們又去了哪裡?

景幻雪說道:“我們去了一個桃林,那是千樹上仙和梨花靈仙接見有機緣成仙的人的地方。”

“那怎麼纔算有機緣呢?”玉簫上仙問道。

景幻夢引著玉簫上仙往前走,果真看到一篇繁花如海的桃林,裡麵還有幾間茅屋隱現當中,在桃林之外,依舊是有數十名老者手持空白之紙,在冥思苦想。

玉簫上仙說道:“他們在做什麼?”

景幻夢說道:“他們在做題,隻有解開這題目纔能有機緣見到千樹上仙和梨花靈仙。”

玉簫上仙聽得一頭霧水,不明就裡,問道:“這是什麼題?”

景幻夢說道:“在這空白紙上有試題,得靠悟性去解開,我一開始也不知道如何解題,但是姐姐冰雪聰明,通過撫畫對詩,竟然解開試題,這才修成機緣。”

玉簫上仙聽到這裡,更是敬佩景幻雪了,於是說道:“你姐姐還真是有才,咱們還是快些想出解救之法吧。”

玉簫上仙帶著景幻夢,就往桃林裡走,就在此時,忽然從桃林裡蹦蹦跳跳的跑出來一個小孩,這小孩見到兩人說道:“你們是何人?怎麼不通過機緣,直接就往這裡闖?”

玉簫上仙說道:“小孩,這不是仙的需要機緣,而我已經身為仙界上仙,難道還要需要機緣不成?”

這小孩歪著頭,想了好久,忽然聽到身後茅屋之中傳來一身低沉之聲:“玉簫上仙,你是來此尋我和梨花靈仙的麼?請進來說話吧。”

小孩聽到這話,便把玉簫上仙和景幻夢讓了進去,玉簫上仙和景幻夢進了茅屋,隻見千樹上仙和梨花靈仙都端坐在上,玉簫上仙說道:“我說千樹和梨花,你倆見我來了,怎麼還讓個小孩擋著我,是不是不想見我呀。”

千樹上仙笑道:“玉簫上仙,這仙界裡麵,恐怕隻有你這麼一個上仙是這樣放蕩不禁,說話如此隨意了。”

梨花靈仙說道:“玉簫上仙大駕光臨,想必是有要事,還請指教。”

在一旁的景幻夢對著千樹上仙和梨花靈仙說道:“弟子景幻夢叩見兩位恩師。”

千樹上仙和梨花靈仙看看景幻夢,同時歎息說道:“歡夢仙子,你現在還是鸚鵡模樣,想必是還要繼續修行,否則依然是不能幻回人形,我們也是無能為力。”

景幻夢說道:“我們這次來,不是為了我自己如何幻為人形,修回女體,而是因為我姐姐。”

“你姐姐?”千樹上仙說道:“歡雪靈仙怎麼了?”

景幻夢說道:“回稟上仙,我姐姐她被陰魔葉雲飛的陰功氣團擊傷了,所以來此,求解救之法。”

千樹上仙和梨花靈仙相互看看,說道:“君以此始,必以此終,君以此終,也必以此始,你能想到來到三界口尋找解救之法,足見你修行已經精深。”

景幻夢聽到這話,心道:這麼說,看來我們的方向是找對了。”

此時,梨花靈仙說道:“不過,這解救之法,一樣是需要機緣的,至於如何獲得機緣,還需要你們一同去參悟了,有玉簫上仙在,應該不難。”

玉簫上仙說道:“你們倆要是知道怎麼解救就直接告訴我得了。”

千樹上仙麵色一沉,說道:“玉簫上仙,此乃天機,怎可泄露,時間不早,你們還是儘快去尋找機緣去吧。”

景幻夢一聽這話,急著說道:“千樹上仙,梨花靈仙,我姐姐現在危在旦夕,如果兩位恩師知道解救之法,還請賜教。”

梨花靈仙聽到這話,稍稍有些動容,可是千樹上仙卻是一臉正色說道:“天地之事,皆有因果,歡雪靈仙受到此傷,也是冥冥之中的定數,非是人力所能猜測躲避,可是世間也是物物相生相剋,自然也有解救之法,可是此法非有機緣者而不可得,我們雖知道可以解救,可是如何去救,還要靠你們自己去參悟找尋,幻夢仙子,你可明白我等的苦衷麼?”

玉簫上仙說道:“這麼說,還得我們自己去尋找了。”

千樹上仙說道:“非要你們親自靠著機緣去尋找不可,尋找之中,會經曆很多很多,不過,我相信以玉簫上仙的修為,一定能夠找到的。”

玉簫上仙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便告辭了。”

千樹上仙說道:“玉簫上仙,臨彆之前,還有一言相告,此事雖然與找尋解救之法無關,可是日後必然應驗。”

玉簫上仙說道:“什麼話?還請賜教。”

千樹上仙說道:“非仙預成仙,無奈不是仙,仙緣即將儘,禍祟驚雲天。”

玉簫上仙問道:“這什麼意思啊?”

千樹上仙說道:“這也是天機,其中真意,還請你和歡雪靈仙多多感悟參透為好。”

玉簫上仙聽到這左一個天機,有一個天機的,都有點煩了,於是告辭出來,帶著景幻夢繼續找尋解救之法。

從桃林出來,玉簫上仙和景幻夢一前一後,繼續往前走,但見前方,一片荒野,四下無人,不免感到一絲淒涼,忽然,景幻夢“哎呦”一聲,好像是見到什麼東西,受了驚嚇一般,玉簫上仙回身一看,隻見景幻夢扇動著翅膀,在一塊石頭旁,不停盤旋。

“怎麼回事?你發現什麼了?”玉簫上仙疾步過去,隻見景幻夢盤旋的那塊石頭分明是一塊白森森的大腿脛骨,玉簫上仙看到還有部分的骨頭半埋在泥土之中。

景幻夢說道:“這是誰的屍骨?”

玉簫上仙說道:“這裡四下無人,想必是野獸經常出冇的地方,亦或是山賊經常出冇之地,這人不是被野獸捉到被吃,就是被山賊所害,隨意扔棄,然後再被野獸吃掉的。”

“這裡有野獸麼?有山賊麼?我和姐姐剛纔三界口的時候,可冇有看到過。”景幻夢驚訝說道。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何況是這三界交彙之地,說不定還有什麼我們都冇見過的東西呢!”玉簫上仙說道。

就在此時,忽然聽到一陣歌聲從遙遠之處傳來——

貧窮佈施難,豪貴學道難,

棄命必死難,得睹佛經難,

生值佛世難,忍色忍欲難,

見好不求難,被辱不嗔難,

有勢不臨難,觸事無心難,

廣學博究難,除滅我慢難,

不輕未學難,心行平等難,

不說是非難,會善知識難,

見性學道難,隨化度人難,

睹境不動難,善解方便難。

玉簫上仙和景幻夢聞聲而去,但見一個仙風道骨的仙長和一個麵如鍋底的黑和尚遠遠而來,這仙長生得骨骼不凡,豐神迥異,見之忘俗,而那個和尚卻滿臉黑得像煤炭一般,穿一件塗滿油汙的淺灰僧袍,一顆光禿禿的大腦袋,五短身體,赤足僧鞋,若不是穿著這身僧袍,倒活似個小鬼一般,讓景幻夢不禁想笑。

玉簫上仙說道:“這一僧一道可生的真怪。”

“可不?”景幻夢笑著說道:“就這長相,真是能活活把人給笑死。”

玉簫上仙迎了上去,對著這一僧一道,說道:“適才二位滿口唱些什麼?隻聽見些了難難難。”

那道人聞之一笑,沉默不語,倒是那個和尚,開口說道:“你若果聽見難難難可就對了,還算你明白.可知世上萬般,一切皆難,正所謂生難、死難、見難、彆難,想要遇到機緣更是難上加難,我這歌兒,便名《世人難》。”

玉簫上仙說道:“既然世間如此艱難,可有解救之法?”

那和尚說道:“唯有修佛方可普度眾生。”

那道士聽了這話,顯出不懈神情說道:“修佛不如修道,修道方可有機緣幻化成仙,脫離世間之難。”

那和尚聽了這話,忽然怒道:“臭道士,你又和我抬杠是不是。”

玉簫上仙一看,這兩人倒是自己爭論起來了,心道,我哪有時間和你們理論這修道還是修佛,於是說道:“兩位且慢爭吵,敢問兩位,這裡可有解救人性命的靈丹妙藥?”

那和尚說道:“修佛之人,一切皆空,還要什麼靈丹妙藥呢?隻要心中有佛,佛祖自然會來保佑你的。”

那道士說道:“靈丹妙藥,不如修道成仙,靈丹妙藥可救一時,修道成仙,可流芳百世。”

此時,那道士和和尚竟然互不相讓,爭吵起來,玉簫上仙和景幻夢見狀,便想要勸架,可是卻勸不動,玉簫上仙心道:“這一僧一道,還是修道修佛之人,為了這等小事,也能如此爭吵,真是萬萬不該。”

玉簫上仙心中有些鄙視,於是也不再勸,準備帶著景幻夢離開此地,哪知道那一僧一道卻不再爭吵,轉頭衝著玉簫上仙追來,怒道:“你這人,我們為你相互反目,你倒是自己走了,看掌。”

忽然,那和尚舉起黑黝黝的手掌,衝著玉簫上仙狠狠砸來。

玉簫上仙連忙閃身問道:“且慢,我看你們這等修為根本不像修道修佛之人,你們究竟是誰,快快報上名來。”

突然,那道士和和尚“嘿嘿”一笑,說道:“你說我們是什麼就是什麼。”

景幻夢忽然想起荒野中的白骨,問道:“我看你們不像好人,那荒野當中的白骨可是你們殺的?”

“你說的是那個瞎眼的東西,不錯,是我們殺的,因為走路不看人,橫衝直闖的,就是找死,我們弟兄還能留著他麼?”那黑和尚說出這話的時候,還甚是得意。

玉簫上仙聽到這裡,怒從心頭起,說道:“看看你們雖然穿著道士和僧袍,可是哪裡有點修道之態,哪裡有點慈悲心腸。”說著,玉簫上仙舉起玉簫,衝著兩人狠狠擊來。

這道士和和尚也不示弱,那手伸出攤開,口中念著咒語,忽見那道士手中幻出一把寶劍,那和尚手中幻出一把戒刀,兩人衝著玉簫上仙說道:“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既然如此,我們就送你們一程,到另一個世界去宣揚你的仁義道德去吧。”話畢,那道士和和尚各持兵刃,便向玉簫上仙一起攻來。

玉簫上仙手持玉簫,連連封擋兩人的攻勢,但是這道士和和尚的功力顯然不弱,隻見那道士手中寶劍劍若遊龍戲水,怪蟒翻騰;再看那和尚手中戒刀,隻見那戒刀刀光似光影蒼龍,閃閃金光,隱聞風雷。

可這一僧一道雖然劍法刀法十分精妙,卻到底不是玉簫上仙的對手,雖然以二敵一,卻依然被玉簫上仙壓製下去,漸漸落了下風,三人交手已有二十餘個回合,但見玉簫上仙仰天一聲長嘯,嘯破場空,簫法疾變,身簫合一,揮簫千點寒芒,驀然簫化長虹,使一招“雲龍抖甲”,直攻那黑臉和尚,那和尚藏身縮頭,狠命向旁一閃,卻還是差了一點,被玉簫擊中左肩肩頭,隻聽到他“哎呀”一聲慘叫,捂著傷處和道士拚命逃去。

玉簫上仙哪裡肯放過,於是飛身而追,哪知道這一僧一道倒是身法極快,忽然腳踏雲朵,竟然極速飛去,玉簫上仙本想踏雲而追,忽然聽到景幻夢呼喚自己,反身而回,說道:“歡夢仙子,你怎麼不讓我追了?”

景幻夢說道:“他們既然跑了,咱們就彆追了,以免耽誤了就姐姐的時辰。”

玉簫上仙恍然說道:“這倒是了,還是你想地周全。”

景幻夢說道:“姐姐現在危在旦夕,解救之法究竟在何處也還不知,咱們多耽擱一點時辰,姐姐便多了一分危險,所以,上仙,咱們還是快快上路,儘快尋找到解救之法吧。”

玉簫上仙帶著景幻夢繼續往前走,忽見前麵山嶺起伏,萬峰重疊,山天相接,一望無涯。

“這是什麼地方?”玉簫上仙問道。

景幻夢也搖著頭說道:“這裡我可從未來過。”

玉簫上仙帶著景幻夢環繞崎嶇山道,峭壁深澗橫阻,玉簫上仙雖有武功,但也覺著有些疲乏,玉簫上仙尋了一個大石旁坐下,休息一陣,隻見景幻夢飛到樹下,開始用嘴啄樹上的小蟲吃,心想:“景幻夢貶為鸚鵡終日去吃小蟲,想必心裡也不情願,若是日後有了機緣,隻盼著景幻夢也能早日修回女體,幻回人形。”

漸漸的,他好像進入了某種幻覺,他隻覺得景幻夢已經幻回人形,修回女體了,他正要替他高興,忽而看到景幻夢的樣子變成了景幻雪,:“呀!景幻雪,是你呀,你醒來了。”

此時,景幻夢飛到玉簫上仙的身邊,說道:“上仙,你在喊誰呢?”

玉簫上仙這纔回過身來,說道:“噢,冇什麼。”他才知道,這隻是一個幻覺,大概是和景幻雪在一起的日子太久了,非常思念於她,同時又非常急切希望景幻雪早日醒來,一切平安,不禁幻想出景幻雪的樣子,因為那音容笑貌,一舉一動,都能填補他心靈上的空虛。

玉簫上仙正在惆悵之際,忽然看到前麵巨石之下,有丈餘大小的一片葛藤,形如垂簾,玉簫上仙感到新奇無比,於是起身走了過去,用手中玉簫撩開這一挑葛藤,隻見那葛藤裡麵竟是一個兩丈多深,丈餘高低的山洞。

步入洞口,隻見裡麵尚鋪有不少茅草,四壁光滑,宛如一塊大石鑿成,洞口有五尺多高,由垂下如簾的葛藤剛好把洞掩住,如不留心很難發現。

這裡會不會有什麼?玉簫上仙這麼想著,剛要往裡麵走,忽然聽到裡麵有一對男女在說話,玉簫上仙聽到這女子的聲音,如此熟悉,猛然想起,這不是景幻雪的聲音麼?歡雪靈仙怎麼會在這裡,那個男的是誰?他想到這裡,感到頭血上湧,直奔洞中而去。

果然,在洞裡麵的是景幻雪,另一個正是葉雲飛。玉簫上仙見到兩人正在一起手掌相對,盤膝打坐,相互練功。

玉簫上仙見狀,怒道:“你們?”

隻見景幻雪看了一眼玉簫上仙,輕蔑說道:“你來了,你說我們什麼?”

“你們什麼時候又在一起的,你們一仙一魔在一起練功成何體統?”玉簫上仙很大聲地說道。

景幻雪看了看玉簫上仙,眼睛忽然放出綠色的光,說道:“誰說是一仙一魔,明明是雙魔在此練功,你的眼睛瞎了麼?”

“歡雪靈仙,你怎麼進入魔界了呢?”玉簫上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住口!”景幻雪說道:“誰是歡雪靈仙,我根本不是仙,而是魔,我現在是葉師兄的妻子,我們會在一起彼此相愛,一生一世,你來這裡做什麼,還不快滾。”

玉簫上仙被景幻雪這一罵,心中感到無限悲傷,心道:“歡雪靈仙,我為你做了那麼多!”

“冇有用,你快滾,再不滾我可要打你了。”景幻雪一臉嚴厲之色,不像是在說笑。

玉簫上仙說道:“怎麼,你還要打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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