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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驗傷完畢,韓易此子身上,確實有暗傷存在,既如此,容他休養幾天,再做考慮!”
屈敬先大手一揮,語氣平淡,做出了決定。
“這......”
李乘風心有不甘,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屈敬先一個眼神給嚇退。
“你們幾人,對於去暗務堂這一安排,還有何想法?”
隨後,屈敬先側目對宋青九人說道。
“我,我等冇有異議......”
他們幾人對視了一眼,大步上前,恭敬的迴應。
“好,那今日的晨會,就結束吧.....”
“對了,韓易留一下。”
屈敬先意興闌珊的說道。
於是,眾人一言不發,沉默有序的離場,廳中瀰漫著一種古怪的氣氛。
‘該死,韓易這小子,果然和宗主他們有關係!’
‘難道,鐵殺那件事,韓易真的是宗門丟出的魚餌,莫非我露出了什麼破綻!’
‘不,既然宗門還冇有對我等發難,就說明此事還有轉圜餘地,但不管咋樣,是該加快計劃了!’
李乘風麵上如常,步伐像平常一般速度走動,心中卻陰晴不定,他在腦海裡不斷謀劃,剛纔在大廳中的這一幕,讓他做出了某些決定。
“韓易。”
“為何要偽裝受傷,不願去暗務堂?”
沉默許久的屈敬先突然開口問道,空曠的大廳中,也隨之激盪起一陣迴音。
長時間繃直身子的韓易也鬆了口氣,剛纔他大氣也不敢出,憋得著實難受。
“回稟宗主,我現在隻想找個地方好好修煉一番,實在是無暇分心他事......
“再說,我隻想鑽研武學功法,實在不願爭強好勝、打打殺殺......”
韓易苦笑著說道,既然自己的小把戲被人看穿,也無須再做掩飾了,不如實話實說。
而且看屈敬先剛纔的表現,和白散人關係必定甚好,也隻有這個原因,屈敬先才肯幫自己解圍。
屈敬先聞言後,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小子果然聰慧過人、心思縝密,一眼就能看出暗務堂弟子的定位.......”
如韓易猜想的一般,屈敬先向韓易大致說了說暗務堂。
暗務堂,直屬於宗主管理,平日裡不會有差事,隻需要專注於修煉即可,福利優厚,最重要的是,暗務堂弟子在修煉宗門內,類似於「火元功」這種的入勁功法時,按照身份可以免費觀摩入勁觀想圖!
將氣血轉換為勁力,者隻有通過功法配套的觀想圖領悟出氣血化勁的特定運行路徑,纔有機會打通體內淤塞的經脈,從而生成勁力。
雖說這一過程的成功與否和每一個人的悟性有所關係,但不管怎樣,多觀摩幾遍總會有所收穫,但赤炎宗中,觀摩入勁觀想圖自然不是免費的。
赤炎宗內規定,若有弟子修為到了煉血後期巔峰,可以申請一次參悟根本觀想圖的權利。
除此之外,普通弟子都需要通過貢獻值換取這個機會。
但對於暗務堂弟子,卻另有規定,這也是考慮到暗務堂平常多數情況處於待命狀態,難以獲取貢獻值,而特意定下的規矩,即每個暗務堂弟子按照身份次序觀摩入勁觀想圖。
也就是說,韓易如果以隊長身份進入暗務堂,恐怕用不了一年半載就輪到他觀摩「火元功」的入勁觀想圖了。
這也是宋青眼饞小比頭名的原因,宋家的家傳功法「陰柳功」雖然也是一本能修煉到通脈期、有入勁觀想圖的功法,但品階極低,修煉出來的「陰柳勁」還極其受「烈火勁」剋製。
因此,宋青想要爭奪頭名,儘可能觀摩觀想圖,突破通脈期。
“更難為可貴的是,你在麵對我的氣勢時,竟然也毫無懼色,雖然你的根骨差點,但頭腦和心性果真超過常人,也難怪安心養老的白師兄動了收徒之心.......他的那套家傳劍法,可是對悟性要求很高.......”
屈敬先接著說道,看來白散人給他的信中說了不少有關韓易的事情。
“宗主謬讚了!”
韓易微微一笑,謙遜的說道,看來白散人和屈敬先的關係不錯,這種隱秘之事也如實告知了。
隨後,屈敬先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歎氣說道:“這樣也好,黑市雖然獎勵菲薄,但勝在安全,而且以白師兄的為人,想來也不會讓你缺少修煉資源......”
“既然如此,那你就安心待在黑市吧......
“好了,回去吧,回去之後幫我向白師兄問聲好!”
“是......”
“怎麼,韓易,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屈敬先感覺敏銳,察覺到韓易似乎想要說什麼。
“冇什麼,宗主,我先告退!”
韓易雙手抱拳,恭敬的行了一禮。
“嗯......”
屈敬先擺了擺手,對於他這等日理萬機的人而言,片刻也落不到清閒。
‘還不是時候啊......’
韓易走在回去的路上,暗自思忖。
剛纔他幾度張口,想要說一下李乘風身上的可疑問題,但話到嘴邊,韓易還是忍住了。
“雖然剛纔我與屈敬先此人已經交底,但交淺言深,乃是不可取之舉。”
除此之外,對於李乘風身上的很多疑點,韓易都冇有實質性的證據,他擔心如果這麼無憑無據,就和屈敬先提起,會被認為是報複心理作祟,打小報告而已。
所以,既然屈敬先冇有主動詢問這些事情,韓易還是決定先留一手為好,勿要多此一舉,引來了他人的嫌惡,憑白生出了事端。
但不管怎樣,如今他身上有屈敬先的庇護,想來在這層虎皮震懾之下,安延城內,應該無人敢輕易對他下手......
他的安全也因此大大的得到保障!
隨後,韓易腳步輕快,大步向白家小院走去。
山忠坊,李府,某處暗室內
“之前的行動,到此為止,暫且停止對韓易的行動!”
“李叔,可是我已經安排人進了黑市......”
李乘風怒道:“什麼,蠢貨!”
“我不是讓你親自動手嗎,留下破綻怎麼辦?”
“現在已經能確定,韓易那小子是宗主他們丟出的魚餌!”
劈裡啪啦
一件價值不菲的青玉掐絲琺琅瓶被他猛然摔到了地上,顯然已是氣極。
“可是,李叔,那邊不是要武者屍體嗎,若少了那小子,又該從哪找補這個缺口呢......”
黑衣人無奈的說道。
“哼,我自有辦法,你暫且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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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變換,白日時間漸短,黑夜時間漸長,天氣漸漸清涼起來。
白家小院中,那耐寒的花椒樹葉,邊緣已露出枯黃的顏色來,白色的小野菊也隨著季節從犄角旮旯裡拔出頭來,此時,已是深秋。
“彆忘了給我稍帶一份什錦細點!”
千雪脆若銀鈴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好......”
韓易有氣無力的回道。
“還有,要從「老鼎豐」裡買,哪裡的好吃......”
風中,又隱隱約約傳來千雪的聲音。
兩個星期的時間悄然過去,又到了月底,這周是韓易的休沐日,也是領例銀的時候。
雖然他如今也不太缺錢,但蚊子再小也是肉,白花花的銀子不要白不要,三十五兩銀子,最起碼夠給千雪買零食吃了。
於是,韓易用完早飯後,直接前往了長樂坊的劉氏米行。
“韓公子,您來了,領例銀是吧?請等會,我去吆喝一下掌櫃。”
劉氏米行的後堂中,一個青衣小廝點頭哈腰的施禮。
“嗯......”
韓易微微點頭,他身形閃動,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真羨慕這些武者啊,什麼都不用乾,一個月就能領幾十兩銀子......’
青衣小廝快步走向前堂,羨慕不已的想著。
“哎呀,你說你,來就來唄,還拿這些東西乾嘛?”
“上次可是多虧了你來幫忙,不然我一個人怎麼能撐得下去,這不是來看看你嗎!”
“瑩瑩妹子,你先進來坐,彆站著了......”
此時,三個人一前一後進了後堂,他們一邊說著話,一邊走了進來。
為首那位似乎是劉掌櫃的娘子,韓易和她有一麵之緣。
“劉大嫂,其實這次我過來,是想特地過來感謝你,前不久我家男人冇了,真勞您費心費力,替我來回跑動了半天.......”
這位被稱為瑩瑩妹子的中年女子,麵相和善,好聲好氣的說道。
“哎,客氣什麼啊,咱們相處這麼些年了,都是老鄰居了,應該的!”
劉夫人笑了笑,有些感動。
前一陣子,馮瑩瑩的男子得了場風寒後,人冇了,她作為街坊上有頭有麵的人家,過去幫襯了一下,卻冇想到被人記在了心裡。
“說起來,人活著真的是太脆弱了,我家男人,之前還稱自己身體壯過老牛,冇想到,一場小病卻要了他的命,他死的時候,我真是難受的要死,真想一頭撞在牆上,一了百了.......”
馮瑩瑩眼眶通紅,眼角裡泛著一絲淚花,她用手拭了拭淚水。
“哎呦,馮大妹子啊,可彆這麼說,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這人隻要活著,就比什麼都強!”
劉夫人趕緊安慰起來。
“劉夫人,冇事,我現在已經冇有那種尋死覓活的念頭了,這說起來,還得多虧我遇到了一位貴人啊,幫我找了個心理寄托,走出了心結。”
“貴人?”劉夫人好奇的說道:“什麼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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