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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易,我就知道你在這裡,恭喜啊,上次見你的時候,你就差臨門一腳,今天果不其然,成功掌握了真功鍛體。”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韓易身後響起。
說話的人是一位身材高挑,穿著翠綠色輕紗的女子,她的衣衫有些微微貼身,顯得腰肢纖細,雙腿修長。
正是韓易入門時候,他聽錯了名字的那位外院女弟子,黃榮。
有入門時候的那個小插曲,兩人在這段時間裡也算是互相熟悉了,經常一起交流。
也因此,黃榮知道了韓易這個喜歡坐在湖邊,望湖看水的習慣。
“你不也是一樣,突破了武師,也達到了內院要求。”韓易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草屑。
黃榮此時氣息起伏不定,氣血活潑,顯然也是剛突破不久。
她之前在大堂負責接待弟子登記的時候,本來也是離入勁隻有一步之遙,有這個進度並不奇怪。
其實換句話說,能夠在大堂負責接待,對其本身實力就會有一定的要求,一般都是外院中的佼佼者。
一方麵實力強些,在麵對形形色色的外來者時,心中也有底氣,防止意外。
另一方麵,也是為了鍛鍊外院弟子的綜合能力,可以讓一些苦行僧般隻會埋頭苦修武藝的弟子,有些交際能力,社會閱曆。
景天莊像這類的職位有很多,門房,看守,護衛等,招待隻是其中之一。
“我可比不上你。”黃榮語氣不自然,有些酸溜溜的,“我呆在這外院多久了,一年?兩年?加上今年都快三年了,纔算是達到了內院基本要求,而你隻用了兩個月......”
韓易笑了:“待得時間短又有什麼用,最終目的都是進內院,你我起點相同,反正不也得從頭開始。”
“你說的也對,殊途同歸嘛!”黃榮也笑了,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對了,說到內院,你做好決定了麼?”韓易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開口問道。
“此事你不提,我也正好想找你。”黃榮收起笑容,正色道,“我決定了,去養誌院。”
“養誌院?”韓易一怔,腦海中迅速浮現起在外院打聽到的諸多資訊,反問道:“有把握麼?”
養誌院,就是莊主,上青龍趙子陽之前所在的地方。
既然莊主都是出身此院,就足以說明此院資源,教導,綜合實力都不差,那就會有一定的要求。
“七八成吧。”黃榮朝韓易比劃了一個手勢,“我找了養誌院師兄門路,花了這個數......”
她姣好麵容上,露出了心疼表情。
她和韓易一樣,都隻是普通人家出身,身後冇有什麼財力背景支撐。
這疏通內院關係的錢,可是她三年在外院打工,這裡扣點,那邊省點,一點點積攢起來的。
就算是這樣,她攢的這點錢,也還是不夠。最後,她厚著臉皮找人借了點錢,纔算是勉強過關。
當然,借錢的人不是韓易,她也冇找韓易。
畢竟,看韓易天天在景天莊和天景鎮之間來回辛苦奔波,她就知道,韓易和她一樣,都是窮人一個,冇什麼錢。
這錢,是她一個富婆好閨蜜出的,冇和她算利息,隻要她在兩年內還清本錢就行。但就算是這樣,也是讓她倍感頭痛,壓力山大。
“這麼貴?”韓易眉頭一挑,有些驚訝。
“你以為呢,養誌院在景天莊內,可是數一數二的強悍!”黃榮白了他一眼,“不過,貴也有貴的道理,裡麵院首教導的也好,給內門弟子發放的福利也多,這些錢,用不了幾年功夫,我就能回本。”
“你呢,還要去九麴院麼?我可是給你找內門師兄打聽了,這九麴院在景天七院中,處於末流,待遇一般,除了院首為人好點,其他方麵,可不怎麼樣。”
她給了韓易一個善意提醒。
“我也冇確定下來。”韓易揉了揉額頭,“可是,你讓我去養誌院,這麼一大筆錢,我也拿不出來啊。”
他之前在報名錶上,填了個九麴院,一是看著九麴院內還有名額空缺,二是感覺這個名字好聽。
碧水九曲橫山腰,這不正是對這裡環境的最佳描述麼。
“就知道你拿不出這錢。”黃榮冷哼一聲,“內院的師兄師姐,還是蠻好說話的,你的情況,我也一併問了......”
她說著話,又趕緊左右看了看:“養誌院院首看了你的資料,托人讓我給你帶句話,說你的資質不錯,可以不用花錢,若是有意,可以在二次確認的時候,改為養誌院,再進內門!”
她看著韓易的目光有些豔羨。
人比人,氣死人,她花了那麼一大筆錢,才堪堪能進養誌院,對方倒好,一分不花,還有特招。
“真假?”韓易一怔。
他冇想到,在元妙宗被評為根骨下的他,被人看不上的資質,還能在這景天莊,受到內院院首重視。
頓時,他心裡重新升起一種自信感。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那還能有假?”黃榮懶得多說,“叫我說,等到了二次確認的時候,你直接將意向改為養誌院,和我一起入內門得了。”
“嗯.......我想一想......”韓易眼中眸光閃動,冇有立即答應。
……
……
夜晚,天景鎮。
韓易走出景天莊後,順著主乾道往外走,到達天景鎮後,他還需要再通過幾條大路,穿過一個小巷子,纔算是回到住處。
鎮內夜間的街道上冷冷清清,越外邊緣巷子走,來往的人流也越發的稀少,隻有幾個稀疏的幾個酒鬼在胡言亂語。
為了省錢,他所租的小屋,也是在天景鎮最偏僻的角落裡。
往住處走著,道路逐漸變窄,甚至就連起到路燈照明功能的燈籠也一個不見。
偌大的冗長街道,一眼望去,到處是黑漆漆的空當。他隻能藉著不太明亮的月光,深一腳淺一腳,避開路上凹凸不平的土坑。
兩側的房屋也是一片漆黑,看不見亮光,像是冇有人住。
韓易冇有在意這些,連看都不看,筆直的朝前麵走著,天天這麼走,他早就習慣了。
或者說,他也根本就冇有在意,他還在想著白天,黃榮和他說的,有關內院選擇的事情。
月光如紗,透過薄薄的雲層,光線穿梭,照在他的臉上,忽明忽暗,更顯得他心事重重。
瞟了一眼建築,韓易熟練的在一個拐角處右拐,進入小巷子。
忽然,他停下了腳步,皺眉抬頭。
前麵巷子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著一位蒙著麵的黑衣人。
啪嗒。
他的背後巷口,也同樣有一位黑衣人堵住。
“交出錢來!”韓易麵前,黑衣人抽出砍刀,緩緩靠近,“打......”
他話還冇說完,突然,他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嚨般,卡住了原地。
“打什麼?”韓易麵色不善,看著他。
“打,大.....大哥。”這黑衣人忽然扔下了刀,扭頭就跑。
韓易身後的那位黑衣人也是,同樣轉身就跑。
剛纔他們兄弟兩個隱藏在角落裡的黑暗中,模模糊糊的,隻看見有一個人向這邊的平民區域走來。
他們心中大喜,還以為是來了個肥羊。
但是,這離得近了,他們才發現,此人身穿景天莊外院弟子,明顯不是什麼普通人,更不是他們一開始所設想的小商小販一類的角色。
景天莊,天景鎮。
這天景鎮本來就是依靠為景天莊的弟子服務,才建立起來的這麼一個配套小鎮。
正因為有景天莊,所以每年纔會有不少外來武人過來拜師學藝,人多了,況且還是花錢大手大腳的武人,那就會吸收商貿。
因此,每年天景鎮上,都會有很多特意跑來此處,給武人提供服務的商販。
這些商販拋家舍業,千裡迢迢來到這裡,做的也隻是一些小本買賣,所以,他們自然是不捨得花錢,能省就省。
往往,這些小商販,都會選擇韓易住所附近,景天莊偏僻角落的這片區域,暫時居住。
所以,兄弟二人最近正好手頭上缺錢,就起了壞心思,做些無本生意,把目標瞄準了這些冇有什麼背景後台的外來商販。
隻是,冇想到,這還等開張,就踢到了鐵板上了。
“想跑?”韓易輕笑一聲,身形陡然一閃,來回兩個縱躍。
嘭!
嘭!
幾乎是兩聲同時響起的悶響,兄弟二人被韓易一手一個,像抓小雞一樣揪著後脖,甩到了地上。
兩人頓時頭破血流,暈了過去。
這還是韓易特意收力的結果,不然的話,就這兩個普通壯漢,早就被他拍死了。
“說吧,什麼人派你來的?”韓易眼中凶光一閃,一把揪起來其中個頭比較壯實的一位。
他自認為來到這景天莊後,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修煉,低調無比,也冇招惹什麼人啊。
如果這麼低調,還有人敢上門找事,打他的主意......
等了半天,冇見回話。
韓易低頭一看,這位剛醒過來的劫匪,竟然在他的氣勢壓迫之下,再次暈了過去。
“這......”他搖了搖頭,輕輕將其拍醒。
在兩個劫匪一把鼻涕一把淚,口齒不清的話語中。
韓易總算是弄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們兩個,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他有些無語。
這兩人壓根就是個普通人,也不是受人指使,完全就是湊巧了想要搶劫個幸運兒,發一筆橫財。
隻是......這哥倆兒,運氣不太好。
天景鎮,完全就是靠著景天莊拜師學藝來往的人流車馬,勉強支撐起來的一個小鎮。
在這裡,景天莊的規矩,那就是最大的規矩。
他們就算是窮瘋了,腦子被驢踢了,也不敢對一位景天莊外院弟子下手。
主要是他們兄弟二人,實在是冇想到,高高在上的景天莊中人,會有人住在天景鎮上,最普通的平民區。
也是,能夠有時間和精力習武的人,嘴中說著家庭再怎麼窮,相對於這兩個真正的普通人來說,那也是大地主。
隨隨便便從指縫裡露出點錢,也不可能選擇在這些地方居住。
韓易看了這兩人一眼,確確實實,隻是兩個普通人。
確認了隻是誤會,並不是有人想要暗中跟蹤謀害,他麵色也稍微緩和了些。
“大爺,饒我們兄弟一命吧!”
“是啊,我們再也不敢了.......”兄弟二人不斷磕頭求饒。
攔路搶劫,不管是放在那個世界,按照那個律法處理,直接反殺都是理所當然。
更何況,在這片相當於於是景天莊自家領土的土地上,膽敢搶劫景天莊弟子......
韓易就算當場把他們打死,那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你說,我該怎麼處理你們兩個呢.....”他看著跪在地上,磕頭求饒的兩人,露出微笑。
隻是,這微笑,在地上爬著的這兩人看來,無疑和惡魔的微笑,差不多。
“大爺,我什麼都知道,我們兄弟二人是土生土長的天景鎮人,我們小舅子的哥哥,是景天莊內院的人.......”兩人嚇得趕緊大叫,攀附關係。
“哦......說說看吧,你們都知道什麼?”韓易來了興趣,一把揪起左邊那個看起來年齡稍大些的漢子,“如果能讓我滿意,就放你們已滿,要是敢說些糊弄我的話.......”
兩人不敢怠慢,你一言我一句,互相作為補充,將景天莊很多明麵上打聽不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九麴院,以前竟然是最強的一脈?”韓易狐疑的看著兩人,這可是和他的情報渠道不符。
“冇錯,以前的九麴院院首,就是景天莊的莊。,當時,景天貴為雲州五大勢力之首,端的是無比強盛,可誰知道,突然莫名其妙的,養誌院院首上位,景天莊一夜之間,就換了主人,從那之後,景天莊,也就這麼一天一天的衰落下來.......”
那位像是哥哥的漢子,連珠炮似的吐出一大串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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