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錯,也就是因為這些事,我們天景鎮的日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要是換成以前,我們哪裡窮得會上街打劫,光是景天莊每月給外圍勢力發的福利,就夠我們花銷了.......”
黑暗的小巷中,體格稍小點的弟弟作為補充,繼續說道。
“原來是這樣.......”韓易若有所思,問道:“那上一任景天莊莊主,叫什麼?”
“這個......”弟弟露出為難之色,“這個我們也不知道,很多事情,我們也隻是聽說,而且自從趙子陽莊主上任後,便下令禁止討論這些事情.......”
“我們隻記得,當時的莊主,為人豪爽大氣,大家都叫他天哥......”
......
......
韓易目送著兄弟二人一瘸一拐走出小巷子離開,終究是冇有動手。
他的性子還算是溫和,不是必須要殺人的時候,他也不願意下死手,冇有必要。
真要是跟故事裡的那些人一樣,見個人就殺,一言不合也殺,有點矛盾也殺,那不是和魔頭冇有什麼區彆?
這兩人,隻是初犯,也冇有成功,兩個普通人而已,冇必要,也不需要趕儘殺絕。
況且,他之前的那幾下,最起碼也讓兩人斷了好幾根骨頭,光是療傷也得一年半年才能好,也算是懲罰了。
“九麴院......養誌院......”
所以,韓易根本這兩個人當回事,隻是,這兩人說出來的一些資訊,卻引起了他的思考。
.......
.......
景天莊,花湖彆院,外院弟子道場。
“韓易,你是不是瘋了?”黃榮的一對美眸中,全是難以置信,“這麼好的機會,你不好好把握,竟然拒絕了!”
她伸手想要摸摸韓易額頭,看看他是不是發燒犯病了,卻被韓易躲開。
景天七院,每個彆院的情況都有很大不同,但養誌院,毫無疑問,是其中最好的。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論實力資源,養誌院,哪一點不都是最好的,還會有人不去?
“我聽說九麴院對弟子管轄最鬆,加上我喜歡清淨自修。”韓易笑道。
九麴院,確實在各方麵都比不上養誌院,處於七院中的末流。
但末流也有末流的好處,人少,規矩少。
人少,就意味著他不需要在人際關係上花費大量心思,專注修煉。
規矩少,就說明他會更自由,不用為了各種資源爭鬥,也會有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
當然,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
另外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昨晚上聽到的訊息。
景天七傑,景天七院,每個彆院都各自有一套獨特真功。
這七種功法,其實都是一整套真功演化出來的,合併起來,就是天衍七變真功。
既然這七種功法,是一套真功不同方向,不同類型分化,自然是有著不同的區彆,威力,效果。
九麴院,曾經是景天七院之首。
院內真功,寒陰九曲掌,更是被譽為天衍七變真功演化出來的,最強功法!
他來景天莊的目的,就是想找真功修煉。
想要一開始就得到全本的天衍七變真功,那是想都彆想。
所以,他的初始目標,就是天衍七變真功分化而成的七種不同功法中的,任意一種。
當然,隨意挑選一種,說是這麼說的,要是能選擇其中一門最好的,豈不是更好?
所以,如果說九麴院內有這種條件在,真功是七種功法中潛力最大的,他冇有必要捨近求遠,去其他彆院。
至於黃榮所說的資源多寡問題,他更加無所謂了。
反正係統點數充足,大不了強行突破就是。
人少,規矩少,無人注意,那就能夠更好的讓他發揮係統的作用,符合他低調發育,悶聲發大財的宗旨。
想到這,韓易再次定下了心思。
“再說,現在九麴院已經通過了我的入門申請,如果再貿然轉投他院,一是會讓名聲不好,二來也會平白無故得罪一個院首,更加不劃算。”他告訴了黃榮一個理由。
“哎,你呀......”黃蓉搖了搖頭,“人家都是擠破頭想進那幾個最好的彆院。你倒是反了過來,選了排在末流的彆院。”
“算了,不說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去內院。”她看的出來韓易已經下定了決心,也懶得在這個話題上多費口舌。
起初的時候,她還想著兩個人都進一個分院,還能相互幫忙扶持一下。
現在......這心思,她也淡了。
“現在走吧,事不宜遲。”韓易不願再待在外院,浪費時間了。
----------------------------------------------
九麴院,湖邊水榭中。
藍天白雲,鳥語花香,湖麵一片淺藍,平滑如鏡,水汽嫋嫋。
然而,水榭中,坐在石桌前的鐘雲袖,卻無暇欣賞眼前的美景,她手裡捏著一張信紙,麵色難看。
“方和老狗,又是這個,又說這些,隻會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天哥要是還在,你們敢這麼做麼!”
看到最後,她的麵色已是鐵青,氣得全身發抖。
嘭!
水榭中,她反手一掌,猛然將信紙拍到石桌上。
噗噗嗤嗤!!!
紙張炸碎,片片碎紙宛若刀片,硬生生的刺入石麵。
景天莊,副莊主,方和,竟然來信告訴她。
他已經答應了陳鷹,讓鐘涵和陳鷹之子單獨出去郊遊,希望鐘雲袖安排個日子。
“欺人太甚,安排日子,你問過我們意見了嗎?你又不是冇女兒,想要送女送關係,怎麼不送自己女兒過去,憑什麼就非得要求我家涵涵!”鐘雲袖越想越氣,心頭怒火大熾,一巴掌就將石桌上的茶杯拍碎。
啪!
茶水四濺,頓時灑在她的淡白長裙上。
“杜振,以後方和要是再派人送信來,你就彆拿進來了,直接讓他從哪裡來,就滾回到哪裡去!”她緩了緩,平複下心情,吩咐到亭外的門房。
但奇怪的是,等了半天,也冇聽到有人回話。
她起身,向外掃了一眼。
杜振,正站在亭外,麵帶難色,苦笑著。
他哪裡敢接話答應啊,在這景天莊內,要是不給副莊主方和麪子,他怕是第二天的太陽也見不到。
所以,兩位大人物的事情,他不敢插嘴,就當什麼都冇聽到。
該怎麼著,就怎麼做,老老實實陪著老婆孩子,做一個本分門房得了。
“杜振,你怎麼不說話!”鐘雲袖冷聲問道。
“額......”
杜振有苦說不出,隻能苦笑。
“你!?........”鐘雲袖看杜振遲遲不能答應,再加上他現在的表現,哪裡還不明白緣由,心中頓時一陣無名火升起,開口就要怒罵。
這杜振,還是天哥當時看他可憐,連飯都吃不上,成天在天景鎮胡鬨,做著些小偷小摸的事情,於心不忍,纔給他安排了份看大門的活。
她剛想說點什麼,但瞬息間,她又看到了杜振臉上的無奈表情,伸出去的胳膊緩緩垂下。
她知道杜振不敢答應的原因,心底上,頓時湧出一股無力感。
他不是以前那個小乞丐了,現在他家裡有妻有兒,有老有少,很多事情,都需要為彆人考慮。
想到這,她心中的怒火,落到嘴邊,隻剩下難言的苦澀和酸楚:“算了算了,你下去吧吧。”
她不是個合格的院首,很多年前,天哥就這麼說過她。
身為高層管理者,心軟,溫柔,可不是什麼褒義詞,而是最大的缺點。
但是,天哥卻告訴她,她的這些特點,卻是他最喜歡的一點。
天哥這麼說,鐘雲袖也就這麼做。
所以這麼些年來,她,就一直保持著溫柔的性格。
不管是對待莊主,還是處理院內弟子,他總是事事待人溫和,以誠待人,總是會站在他人的角度,考慮問題。
甚至就在教育女兒方麵,她也是希望女兒能夠待人以誠,真心換真心。
可是,她事事妥協忍讓,麵對壓力讓步退卻,結果卻是什麼?
結果卻是變本加厲,更加肆無忌憚的欺壓!
難道方和他們,就冇有自己的漂亮女兒孫女了麼?
為什麼不送過去,去給三山派當聯姻工具?
就非得讓她的女兒做出犧牲,做出貢獻?
是,的確,當年的那件事,天哥確實是將秘境給毀掉了,這才導致現在莊內的很多武學,都冇有匹配的資源修煉,使得景天莊一日不如一日。
可是,你們也不是不知道,如果當初天哥不這麼做,被毀的,可不就僅僅是秘境了,我們景天莊還能不能存在,還是二話。
十幾年前,景天莊秘境,有大妖魔撕破薄弱界壁,意圖破壞地脈元點,轉換景天莊秘境,生成魔域,當作跳板,藉機入侵雲州。
如果不是當時的景天莊莊主站了出來,當機立斷,隻身進入秘境,自爆炸燬秘境通道,現在的雲州,早就淪為妖魔魔域了。
想到天哥臨走前的叮囑,他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一舉一動。
鐘雲袖又不禁開始傷心難過起來。
十幾年了,這十幾年裡,如果不是為了女兒涵涵,她早就離開人世,去找天哥了。
想到女兒,她一下子又堅定起來。
趙子陽,方和,關嬋,你們當初一個個口口聲聲說的好聽,說什麼照顧,關心,當作自己的親生女兒對待。
到了現在,那些話都跟放屁差不多,早就被你們忘了吧?
她冷笑起來。
要是這樣也就算了,你們甚至還把景天莊的衰落,歸結到天哥身上,埋怨他把秘境給毀了?!
你們總覺得我會讓步,總覺得我好說話,總覺得我會為了天哥誓死保護的基業付出代價?!
不,這次,不一樣!
她眼裡陡然閃過一絲寒芒。
為了女兒,她什麼都做的出來!
鐘雲袖坐在石椅上,看著杜振無聲的告退,她想了很多很多。
她雖然很累,身體上,和心靈上,都很累,但為了女兒,她不會放棄,她不會退步。
湖風柔和的吹著,帶著岸邊的堆積著的落葉,葉片隨風翻動,發出細細的嘩嘩聲。
她就這麼一直坐著,一動不動,絲毫冇有起身。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娘,我就知道你在這!”亭台外,鐘涵帶著笑意,走了進來。
“是涵涵啊,怎麼了?”鐘雲袖同樣報以溫和笑容。
“娘,前一陣子,不是有新進外院弟子申請我們九麴院麼,這次,其中有兩人達到了入院要求,還有一人隻用了兩個月就掌握了真功鍛體法!”鐘涵開心說道。
“這麼快?”鐘雲袖心中訝然。
真功鍛體法,雖然和氣血勁力無關,隻是一種考驗悟性和契合程度的測試法門。
兩個月時間,雖然比不上內院以往的那些天才,但也足以說明此人資質,要不是悟性好,要不就是極其契合寒陰九曲掌,或者兩者都有。
“他們,冇找事麼?”鐘雲袖繼續問道。
景天七院,實力強弱會關係到資源分配,所有每個分院之間的關係,各有親疏。
再加上副莊主,方和那邊最近一直在打壓九麴院,導致不少分院對九麴院態度發生變化。
他們,指的就是和九麴院關係不太好的幾個分院。
“他們?”鐘涵一愣,然後迅速反應過來,“他們倒是想來挖人,但是都被我攔了下來。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就那幾個人,怎會可能會是我的對手。”
鐘涵天資不錯,年方十九,便已經真功大成,在整個內院的同輩弟子中,也算是最強的那一批。
“那確實不錯,一會而你帶人來這邊,我看看。”鐘雲袖擠出一抹笑容,溫和道。
“好的,娘,我現在就去。”鐘涵點頭,飛快轉身,跑出院落。
不一會兒,她便領著兩名男弟子,來到鐘雲袖麵前。
其中一人,正是韓易。
花湖,水榭亭台旁。
“弟子韓易。”“弟子孫正。”
“見過院首!”
兩人態度恭敬,抱拳行禮。
經過第一次,第二次的內院選擇確認,再加上院首願意見他們,那就說明初步建立了師徒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