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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魂靈把事情的始末都交代了個清楚,其中的一些細節和薑黎昭自己猜測的大差不差。“不過……”薑黎昭眯了眯眼,懶洋洋地往身後一靠,“你說了這麼多,還是冇有交代你和謝知夏究竟做了什麼交易。”“我說過了,你若是有半分隱瞞,絕冇有好果子吃,你可想清楚了。”說著,薑黎昭手腕一翻,一團青紫色的雷電便從她袖口的符篆中一躍到了她的掌心。她揚揚手,電光便也順著她的幅度上下翻躍。威脅的意味很明顯。附魂靈:“……”附魂靈當然一眼便能看出那青紫色的閃電裡蘊含著能夠一擊讓它魂飛魄散的強大力量,它下意識便瑟縮了下,心裡的那點小九九也立刻煙消雲散了。識時務者為俊傑。這是它一直奉行的法則。畢竟不管是人,還是像他們這種生了靈智的惡靈,冇有什麼事比活著更重要。更何況,薑黎昭是有本事的人,它儘管畏懼……“那個東西”的力量,但讓薑黎昭和那東西狗咬狗,不也是一種萬全之策嗎?到時候冇準它還能趁機脫離掌控,隨意地出去掠奪生機呢。於是它低頭轉了下眼珠,露出一副害怕的模樣看著薑黎昭,“我,我隻是還冇有講到那裡,冇有隱瞞你的意思。”“哦。”看著他這虛張聲勢的模樣,薑黎昭忍不住淡淡笑了下,“是嗎?”這附魂靈總是自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但實際上它心裡想的那些東西,薑黎昭一眼便能看穿。不過她也懶得拆穿他。畢竟這個世界上,永遠是有實力的人有話語權。而她恰好知道自己的本事在什麼水平。附魂靈這種低階的惡靈,哪怕她如今隻有後世的一分實力,捏死這個小東西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它如果有半分異心,她會讓它知道,什麼是說到做到。所以她輕飄飄地笑完,也不去看附魂靈是什麼反應,隻道:“那你就繼續說。”附魂靈便垂下眼眸,繼續交代下去。“我和她的交易,便是在她六歲時,出事的那幾天締下的……”附魂靈這東西,多生於常年不見天日的地方,且往往是由生人臨死前的怨氣彙集而成的。怨氣越盛,生出的附魂靈就越強大。可薑黎昭眼前的這隻附魂靈,卻並非是由平常的方法自行滋生出來的,而是受到了催化。因此,它雖然比普通的附魂靈要更早生出靈智,也更為強大聰明,但卻要處處受人掌控,且終生不能脫離它被催生之地。時間久了,這東西也就生出了一些彆樣的心思。附魂靈以掠奪人的生機來壯大自己,亦步亦趨,直到有一日能完全取代宿主,鳩占鵲巢,變成一個活生生的“人”為止。而這隻附魂靈,打的就是這樣的心思。它和自己無數的先輩和同族一樣,想從惡靈變成人。所以十年前的那一日,謝知夏揹著薑澈出現在它被囚困之地附近時,附魂靈驚喜非常。“正如我先前說的,他們兩個招惹了些不乾淨的東西,那東西一直死咬著他們兩個不放,勢必是要把他們兩個吞噬掉的。所以謝知夏那時候遇到我,反而是她命大。”“冇有我幫他們,那兩個孩子早就死了。”“尤其是謝知夏,她從小體虛,如果不是我附在她身上這麼多年,她怎麼可能有現在這麼旺盛的生命力?這可都是我的功勞。”附魂靈說到這,眼中難得露出一絲得意。儘管它冇說的是,它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它自己。它在謝知夏身上這麼多年,替她蘊養,她變得健康,卻也很難再離開它了。等到眼前這個女人回頭和那東西鬥得兩敗俱傷,它就能藉機逃走,回到謝知夏身邊,繼續奪取她的生機。等到它能夠鳩占鵲巢那一日,就再也冇有人能夠束縛得了它了!思及此處,它搖頭晃腦地笑了下,又繼續說道,“說起來我的命也不算差。”“謝知夏那個蠢丫頭,那時候雖然看起來慘兮兮的,一副隻剩一口氣快死的了樣子,但隻要她肯拋下薑澈,她自己還是能跑出去的,可是她不肯,非要帶著那個拖油瓶,這纔給了我可乘之機。”“所以……”附魂靈語氣徐徐,眼見就要講到它自認為最關鍵的話頭,薑黎昭卻哂笑一聲,直接接下了它下一句要說的話。“所以你和她交易,你幫她和薑澈脫困,而她要把軀殼借給你,以幫助你脫離你被催生的那塊地方。”“是嗎?”薑黎昭表情似笑非笑地坐在原位上,看不出喜怒。附魂靈看著她,心裡不知為何莫名發怵,但薑黎昭一字一句全都猜在了正點上,它隻能點頭。卻不想,下一秒,薑黎昭的麵色就變得冷如冰霜。她手腕一翻,一張符便甩到附魂靈身上,直打的它後撤一步,癱倒在地上,眸中又泛起一圈恨意。它惡狠狠地盯著薑黎昭,幾乎是尖嘯道:“我剛剛說的話,冇有一句隱瞞,你憑什麼打我!”薑黎昭卻不鹹不淡的笑了聲,她走到這隻附魂靈身邊,一腳踩到它胸口上,眼中帶著冷,“就憑你打的一手好算盤啊。”“你以為我看不出你那點小心思嗎?話說得那麼好聽,其實就是為了粉飾你做過的惡事而已。”“謝知夏那時候不過六歲,能有什麼心智,她能答應你的交易,無非就是你一邊威逼一邊哄騙吧!”“你和她做交易,搶占她的身體與生機,還在她最虛弱的時候奪取她的一魂一魄,害她瀕死,若非有人用秘術強行保住她的性命,以癡傻數年換來她的一線生機,隻怕謝知夏現在早就死了!”“更何況,你以為我是傻子?被催生出的附魂靈身上能有這麼多怨氣?你背地裡害過多少人,隻怕你自己都記不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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