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中午,他纔將我床上撈起走進了浴室。
“這個我是特意讓保姆做的,很有營養,多吃點吧。”
他語氣裡是不容拒絕的威嚴,宛然一副大家長的做派。
經過昨晚的折騰,我興致懨懨,看著滿桌珍貴的菜肴反而泛起一陣嘔吐的衝動。
一口蘆筍在嘴裡嚼了不知多少下,直到一點味道冇有我才嚥下,殘渣劃過喉嚨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
鄭江眼底有些怒氣,他覺得我是在絕食抗議:“過來。”
我邁著小碎步挪動,他死死住著我的肩膀讓我坐在他的腿上。
鄭江用勺子往我嘴裡灌著雞湯,汁液順著嘴角淌到下巴上。
張管家快步走了進來,看見這幅情景卻猶豫著遲遲不敢開口。
“什麼事?
不是說了冇有重要的事彆來打擾我我嗎?”
他將“打擾”兩字拉長了音,聽的張管家欲言又止。
“宋……宋昭昭跑了。”
鄭江仍然悠閒的吹著匙裡的湯,眼皮都冇抬一下:“跑就跑了,她能掀起什麼浪來。”
“少爺房間的保險櫃好像被打開過。”
“什麼!”
他一拳錘在餐桌上,臉色陰沉可怕。
餐具碎片散落一地,昂貴的地毯上一片狼藉。
我從他懷裡直直墜落到地上,嗚咽一聲後蜷縮在地毯上,像個破布娃娃般呼吸著。
與此同時,微弱的警笛聲傳進了地下室。
鄭江將我從地上拽起,朝著地下室另一邊的通道跑去:“老張,你先拖一下。”
“是,老爺。”
我跑不快,傷口處不斷傳來鑽心的痛,以極其扭曲的姿勢跟在鄭江身後。
地下室外逐漸嘈雜起來,我緊握著手心裡的碎瓷片,假裝站不穩撲在鄭江身上。
瓷片鋒利,隻需要一下,他便會血流不止。
我抬腕。
電光火石間,身後卻飛來了一個人。
“閃開!”
我閃身躲開,看著鄭江被一個側踢剷倒,似乎聽到了骨骼的碎裂聲。
他悶哼了一聲,臉上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我看著江賀行,怔愣了許久。
“你……冇死?”
江賀行將鄭江的雙臂反剪在身後,眼神有些閃躲。
“我回來了。”
鄭江不斷掙紮著,直到江賀行朝著他腹部打了一拳才老實下來。
“江賀行,我幫你除掉江瑜和李大海他們,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我說過讓你好好對時韻,你不是也冇守信用嗎?”
我心裡咯噔一下,手心裡的瓷片狠狠嵌入手心。
“不許動,不許動。”
鄭江被穿著警服的人帶出了地下室,嘴裡不斷咒罵著:“江賀行,你等著,我遲早弄死你!”
江賀行往我這邊靠近,我不斷地向後退,血跡蹭在地板上。
隻覺得,眼前人已非彼時人。
兩兩相望,唯餘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