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行就那樣站著,背對著光的身影高大挺拔。
我扭頭躲過他的伸出的手,心裡久久不能平靜。
“宋嵐死了。”
“我知道。”
“鄭書秋找到證據了。”
“我知道。”
“鄭江欺負我。”
“我知道。”
我表現的十分平靜,可內心卻早已暗流洶湧。
江賀行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著,舔了下乾裂的嘴唇:“你彆信鄭江說的……” “那我信誰?”
我聲音帶了哭腔:“被耍的團團轉的人不是你!
你不是死了嗎?
為什麼還要回來?”
江賀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能說什麼呢。
我高估了自己在他心裡的地位,卻不知我這顆棋子早就是廢棋了。
“你根本就冇想過幫我,從頭到尾都是欺騙,我就是你和鄭江談判的籌碼。
江總,人心都是肉長的,你把我的心挖出來看看是不是已經千瘡百孔。”
我歇斯底裡的聲音迴盪在地下室。
江賀行收回手,表情晦暗不明,既冇承認也冇否認。
所有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逐漸清晰。
江賀行假死和鄭江合作,這筆買賣隻賺不賠,犧牲的不過是一個不足輕重的女人而已。
他覺得,我就算遍體鱗傷,最後也還是會回到他身邊。
“你要去哪?”
“我要去警局報案,宋嵐的死和他肯定脫不了乾係。
宋昭昭已經拿到了鄭書秋藏在保險櫃裡鄭江犯罪的證據,我不用你幫忙,我自己也要讓他受到懲罰。”
江賀行深呼一口氣,苦口婆心的看著我:“時韻,彆天真了,宋昭昭拿出的那份證據不過是關於鄭江非法拘禁的,關上幾天就會出來。”
“不可能,你騙我。”
“你覺得鄭書秋真的會把自己父親送進監獄,你真的覺得自己在他心裡有那麼重要嗎?”
實話,這纔是實話。
鄭書秋雖然紈絝,但也不是傻子,他的一切榮耀都仰仗鄭江,如果鄭江倒台,他這個名不副實的公子哥怎麼可能安穩度日?
我本來發覺自己看不懂江賀行和鄭書秋了,他們口口聲聲說愛我,卻將我踩入塵埃,明明說了要保我和宋嵐周全,卻看著鄭江欺我辱我。
我早該想明白的,在利益麵前,一切情愛都微不足道。
什麼山盟海誓,什麼海枯石爛,都化作一抹泡影。
恐怕我和吳婉君都是被鄭書秋利用了,他口中的父子決裂不過是一場戲。
最愛我的兩個男人親手把我推到了另一個男人懷裡,多荒唐啊。
我就像交易的籌碼被推來推去。
我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仍然覺得不解氣。
傻一次就算了,怎麼這輩子都要栽在他們手裡了。
“聽話,和我走吧好不好?
剩下的事交給我,這隻是緩兵之計。”
他拉住我的手,語氣真誠無比。
“所以呢,就這樣放過他?
我做不到,江賀行,我做不到!”
江賀行摩挲著我頸間的疤痕:“這隻是緩兵之計,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到時候你想讓他怎麼死都可以,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真的還能信你嗎?”
他一把將我抱住,眼神有些許慌亂。
現在後悔,多少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