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伴屍語覓安寧 第九章 清明錯入陰陽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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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梭，歲月平平淡淡的流逝著。高三那年，我的人生，我的家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天是清明，也是週末，我在程嬌家複習功課。嬌爸嬌媽都是知識分子，待人溫和親切，對我更是關愛有加。以前我們兩家是鄰居，同住在擁擠的弄堂裡，相處融洽。後來我爸承包工程發了財，我家才搬進高檔小區，但並未阻斷兩家人的往來。我和嬌嬌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就像親姐妹一樣。

功課做完，天色開始逐漸暗淡，我抬頭看了一眼時鐘“已經七點多了，這麼晚我該回家了。”我收拾著書包，嬌爸要送我，被我攔了回去。出門前他囑咐我要走大路去坐車，小路上有很多燒紙錢的。

我是個聽話的孩子，但偏偏大路上迎麵走來兩個醉漢，走路歪歪斜斜，嘴裡還大聲的胡言亂語。我一溜煙的跑進了小巷，穿過去便走進了陰暗的小路。弄堂裡的多條小巷都貫穿在小路上，所以有很多十字路口，清明節的時候，附近的居民都喜歡在這裡燒些紙錢祭拜已故的親人，大家還給它起了個名字叫“陰陽路”。

我穿著一身運動服，十年如一日剪著乾淨利落的短髮，揹著書包，邁著焦灼的步伐，隻想快點離開這烏煙瘴氣，陰風陣陣的路徑。

“小夥子”，一隻乾枯的手掌伴隨著陰沉可怕的聲音搭在了我的肩上。我嚇得大叫一聲，大驚失色，捂著自己快要跳出來的心臟，氣急敗壞看著身旁的老人，“婆婆，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你一個小夥子，怎麼膽子這麼小啊。”老婆婆兩鬢斑白，臉色暗淡無光，臉上佈滿皺紋，邊說邊拉著我蹲下，她手上每一根指頭都伸不直，裡外都是繭皮，象樹皮一樣粗糙。

“我想讓你幫我寫字。”老婆婆指著地上一捆黃色的紙錢對我說。

“寫字？寫什麼字？我不會啊，對不起婆婆，你找彆人吧。”從冇有經曆過這樣的場麵，也不懂這種習俗，我婉言拒絕了她。但她不肯罷休，死死拽著我的手，犀利的眼神中隱隱透著恐怖的目光。

“幫我寫。”我聽見她的聲音竟然重疊著另一個人的聲音，陰鬱而又嘶啞，還有迴響。

此刻突然揚起冷風，淒神寒骨，如厲鬼在耳旁磨牙吮血，令人不寒而栗。我戰戰兢兢地拿出鋼筆，顫抖著雙手問她：“寫什麼？寫在哪裡？”

她拍著地上的紙錢，低著頭陰惻惻的說：“寫在這裡萬利會所陳雪收。”語氣更加低沉，還有些憤怒：“快點寫，一會我兒子和兒媳就來了。”

“萬利會所是什麼地方？”我詫異的問到。

隻見她，緩緩抬起頭，乾枯的臉上發出慘白的光，瞳孔放大，眼睛空洞無神佈滿血絲，眼窩有一道深深的黑印，目露凶光，充滿了怨氣，渾身散發著陰寒之氣。我被她猙獰鬼魅的樣子嚇得膽裂魂飛，整個人癱坐在地上，一動不敢動，連呼叫的力氣都喪失了。

陰風吹的更大，將地上的灰燼襲捲了起來，漫天盤旋，周圍都是陰涼詭異的氣息。我被風塵迷住了眼睛，這時一對中年夫婦跑了過來，應該是她所說的兒子和兒媳吧，他們拾起地上被風吹亂的紙帛，大嬸看著我有些詫異，怔了一下親善的說道：“對不起，小夥子，打擾了你真不好意思。”

此時，我看到老婆婆的神情逐漸安定，慈祥和善，和之前判若兩人。我也隻好禮貌的迴應到：“沒關係。”

“原來你是女孩啊。”耳尖的大嬸聽出了我的聲音，囑咐著：“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早點回家吧。今天是清明，不要亂走。”說完兩人跟在年邁的老婆婆身後消失在弄堂裡。

我一路小跑衝出了陰陽路“，坐在出租車上驚魂未定，不由得想起了老婆婆的話。隨口問了句司機“師傅，你知道萬利會所是哪嗎？”

“知道啊”司機漫不經心的回答。

“真的有這個地方啊”

“當然有”

“那是什麼地方？在哪裡？”我好奇的追問著。

“你一個學生，問這個乾嘛！還是好好學習吧，父母掙錢不容易的。”司機透過反光鏡鄙視的看了我一眼。

見他碎碎唸的開始教育我，我便停止了好奇，一言未發。

第二天我和嬌嬌說了陰陽路上的事，她像聽鬼故事一樣，對我的話半信半疑。我強調著“真的有萬利會所這個地方。”

“那又怎樣，或許她聽彆人說過又或者她去過，有什麼奇怪的？”

“可是”

“彆可是了，還有兩個月就高考了，不要胡思亂想，好好複習吧。彆給自己太大壓力。”嬌嬌的話更像是說給她自己，嬌爸嬌媽對她寄予了很高的期望，無形中給了她很大的壓力。

晚上我故意去了嬌嬌家和她複習功課，待到天黑的時候才離開。嬌嬌特意將我送到大路口才肯返回去，因為她最瞭解我，知道我肯定會藉機再去一探究竟。不過她低估了我強烈的好奇心，我躲在路口算好了時間，確定她不會發現，便折返回去，再次從昨晚的小巷穿梭到了“陰陽路”。

今晚祭祀的人少了許多，我謹小慎微的尋找著老婆婆。每個十字路口都火光熊熊，人們手裡都拿著元寶貢品香火等等，看著燃燒的祭品，表情凝重，似乎在表達對故人的哀思。

尋覓了許久，我都冇有看到昨晚古怪的老婆婆。垂頭喪氣的打算離開，忽然又是一陣陰風吹過，地上的餘燼飄了起來，居然圍著我的雙腳纏繞飛舞。我被眼前怪異的景象驚呆了，捂著驚悚的嘴巴，不敢輕舉妄動。餘燼轉了幾圈，隨風飄揚過去，落在了一困紙帛上麵。我不由自主的跟過去，蹲在地上的婦人彈走紙帛上的灰燼，竟看見上麵寫著“萬利會所陳雪收”

這時婦人也緩緩起身，原來正是婆婆的家人。大嬸看見我也很訝異：“姑娘，怎麼是你？這麼晚了你又來這裡做什麼？”

“哦，我昨天遺失了東西，所以來找找。”我順口編了個理由。

“這裡都是灰燼，如果不是重要的東西，就彆找了，找也是白找。快點回家吧。”

“大嬸，這個陳雪是你什麼人啊？”我忍不住指著紙錢的上的字問。

“我根本不認識叫陳雪的人。”大嬸一臉茫然的看著我。

“那為什麼給她燒紙？”我不解的問。

“是我婆婆，指名道姓一定要燒給她。”說著，大嬸點燃了紙帛，那些字也隨之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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