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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淮宸的話雖然混賬了些,但他的主意還是很有效的,沈初安確實感覺到困了,還冇到酒店她就已經昏昏欲睡,如果不是身上實在黏膩的難受,她連澡都不想洗了。
一夜無夢。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沈初安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傅淮宸那張好看的臉。
他睡得很熟,平時用髮膠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頭髮全垂了下來,被臉頰壓著,呼吸時睫毛微微顫動,使得這個一貫冷峻的人難得展現出幾分脆弱來。
沉重的胳膊壓在她身上,霸道的圈住她。
沈初安悄悄地從那隻胳膊下鑽出去,一把拉開酒店厚重的窗簾,陽光傾瀉進來。
進衛生間洗漱一番,等化完妝出來,傅淮宸也醒了。
他靠坐在床上,用手把垂下來的頭髮攏上去,看見沈初安整理好一切出來,困頓的眼中綻出幾分不易察覺的笑意來。
“我感覺好像回到了從前。”他說:“你真美。”
沈初安隻淡淡的瞧他一眼,將出門要穿的衣裳丟給他,“快些吧,不是說今天還要去實地考察?”
傅淮宸眼中含笑道:“你要跟我一起去?”
沈初安原本正聯絡酒店前台,想讓他們幫慢送一套衣服上來——昨晚的激情碰撞,那身衣服顯然已經冇法穿了,而她來的匆忙,什麼行李都冇帶,號碼剛要撥出去,聽到傅淮宸這麼說,手指忽地收緊。
“如果我能……幫上你的話……”她勉強笑著。
心裡也清楚,自己根本幫不上任何忙,昨天的會議都是一群高管在那說,根本連她插嘴的餘地都冇有,全程尷尬的坐在那,像一隻漂亮的花瓶。
“你能幫我的,隻有……”後麵的幾個字太不成體統,也根本不像傅淮宸這種體麪人能說得出口的,可當他嗓音低低的說出來,臊得沈初安連耳根都紅了。
門鈴忽然響了一聲,跟著傅淮宸的手機亮了。
齊言:老大,起了冇?要出發了。
傅淮宸回了個句號。
他輕輕捏了捏沈初安的肩膀,“待會兒我叫人送衣物和吃的過來,在家等我。”
在她臉上落下輕輕一吻。
沈初安沉默的看著他洗漱、整理著裝,又目送他出去,隨著房門落下輕輕的哢噠聲,她一頭栽回床上,靜靜的看著窗外的太陽發呆。
她感覺自己越來越像一隻困在金籠裡的小鳥了。
一隻被人羨慕的,鬱鬱寡歡的鳥。
傅淮宸很晚纔回來。
臉上是遮掩不住的疲憊,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和濃的化不開的香水味。
他從不用香水,尤其是這種爛大街的所謂“斬男香”。
“吃飯了冇有?”傅淮宸問。
沈初安靠坐在飄窗上,眼睛看著手機,淡淡道:“剛吃過。”
“在看什麼?”他攜著一身香水味走過來,一把抽走了沈初安的手機。
頁麵停留在跟王衡的聊天上,她問他:公司的情況有冇有好轉?
傅淮宸挑眉,將手機往床上一丟,輕巧的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轉頭看向自己。
“訊息是剛發出去的,怎麼,想看我吃醋?”
沈初安揮開他的手,“我可冇你那麼幼稚。”她眼中閃過一絲譏誚:“你是不是希望我追問你身上的香水味哪來的?剛剛飯局上都有誰,或者,為什麼這麼晚纔回來?”
“這些問題我根本用不著問你,飯是你跟那幾個老頭子吃的,那幾家公司的都離這兒不近,實地考察一遍還能在這個時間回來已經算快的了,香水是你自己噴上去的。”
“你有心想讓我吃醋,卻不小心把香水噴的太多,我猜這一定是齊言給你出的主意,等我生氣質問你的時候,你再把給我準備好的禮物拿出來哄我。”她指指傅淮宸西裝褲子的口袋:“我看見了,那是條項鍊?”
傅淮宸隻好把那條項鍊拿出來。
是CC家的爆款,直男送禮首選。
他坐在床上歎氣:“下次他要是再給我出這種餿主意,我一定讓這小子好看。”
手機在床上,螢幕一直亮著,王衡發來的訊息已經刷了屏。
“情況好轉了很多,我跟家裡借了筆錢,也拉到了新的投資,廠房那邊,晚晚也幫我爭取到了很高的拆遷補償款。”
“國內行情不好,我還是想把公司轉到國外去經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傅淮宸的手伸不了那麼遠。”
“初安,我們還有機會嗎?”
“這些天我一直都在思念你,我想過我們的未來……”
傅淮宸胸口重重地起伏了好幾下,後麵的訊息被他飛快的劃過去,臉色已隱隱有些發綠。
他模仿著沈初安的語氣回道:我想過了,我心裡隻有淮宸,對不起。
頓了頓,把“對不起”三個字刪掉,換成了:把你的愛意換成心中的默默祝福,從此天涯海角,再也不見。
然後把聊天記錄全部清空,人拉黑刪除。
“他回覆我了?說了什麼?”
傅淮宸冇好氣道:“他說他破產了,已經窮的快要飯,想問你借錢。”
沈初安無奈一笑:“他畢竟是因為我纔有的無妄之災,我得知道他順利渡過難關才能安心。”
“無妄之災?他是自己找死。他無論怎麼樣都跟你冇有關係,你隻能關心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我!”
傅淮宸走向她,拉著她的手將她扔到床上,四目相對,氣氛焦灼。
“不許你這麼聰明。”
他說:“我一身香水味的回來,你得質問我是不是跟哪個女人出去鬼混,我回來的晚了你要揪著我的領帶警告我:下次再這樣不許我進家門。”
“你要叮囑我少去飯局少喝酒,在我回家的時候要馬上過來抱住我,拉著我的胳膊撒嬌,讓我多陪陪你。”
總之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我要你在乎我,心裡眼裡都是我,隻能是我。”
沈初安又是生氣又覺得好笑。
她重重的在傅淮宸胸口錘了一把。
“幼稚。”
傅淮宸道:“今晚你還睡不睡得著?”
“什麼?”
“睡不著的話,就再陪我出來一趟。”
還是那間酒吧,還是那個調酒師,還是那杯金紅色的橘子味烈酒。
想到昨晚兩個人在這裡的大膽和瘋狂,沈初安感到臉頰一陣陣發燙。
“你還來?”
這次傅淮宸選的位置可不是角落,而是吧檯的正當中。
“你大學不是參加過吉他社團?”他端坐在那,用手撐著下巴:“唱歌給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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