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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安覺得傅淮宸簡直有病。
她大學的時候的確玩過兩年吉他,不論當時技法怎麼樣,都過了這麼久,學的那點東西早就還給老師了。
傅淮宸可不管,用他的鈔能力從樂手那借來了吉他和麥克風。
或許是他給的錢足夠多,或是是沈初安實在太美,樂團的人開始起鬨,把酒吧裡半數人的目光都給引了過來。
“這位美麗的小姐要向這位先生唱歌示愛,接下來會不會是求婚環節?真叫人期待啊!”
傅淮宸接過麥克風,用標準的英文含笑道:“抱歉,讓大家失望了,我不打算求婚。”
觀眾們果然都是一副大失所望的樣子,卻聽傅淮宸看向沈初安,眼中愛意翻湧:“因為在一年前,她就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再過不久就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而今天也是我妻子的生日,為了慶祝這個偉大的日子,今天諸位所有的消費都由我來買單。”
激烈的歡呼和鼓掌聲響徹了整個酒吧。
沈初安瞠目結舌。
她覺得自己必須得向傅淮宸嚴正申明兩點。
首先,他們所謂的結婚紀念日還有至少四個月。
其次,今天根本不是她的生日!
她要怎麼跟他解釋,身份證上的日期是陰曆,而今天是陽曆!
不過麥克風已經到了嘴邊,傅淮宸滿眼期待,她想了把,還是把想說的話通通咽回去。
何必說呢,什麼紀念日,什麼慶祝生日,都是托詞而已,他隻是想要她證明——向所有人證明,她愛他。
他希望她展示她的愛。
沈初安接過吉他,輕輕撥弄琴絃,等到慢慢熟練起來之後,清清嗓子,唱了首比較熟悉的歌。
“一個人,假裝他就在身邊,
孤單單,和他並肩,漫步至清晨。
他不在,我卻能感受到他的擁抱。
迷路時隻需閉上雙眼,他就會找到我。
細雨中,地麵銀光閃爍。
燈光倒映在河裡,如夢似幻。
黑暗中,樹枝間綴滿星辰。
我彷彿看見,
我倆相伴直到永遠。”
聲音有些沙啞,吉他也不熟練,可她的眼中好似有霧,目光也彷彿飄去了很遠的地方。
傅淮宸注視著她,神色複雜,意味不明。
前半段調子舒緩,如夢幻般輕柔,跟著一個轉弦,夢幻急速下墜,墜落深淵,所有的幻夢都被打破,美夢結束了。
曲風變成了陰風苦雨般的淒迷。
她緩緩唱著:
“我知道,這不過是我的幻想
那些話,都是我自言自語
也知道,他隻會視而不見
但仍覺得我們還有希望
我愛他!”
“但當黑夜結束,
他消失。”
“冇有他,我周圍的一切都變了
到處都是光禿禿的樹木
街上滿是陌生的目光……”
“我愛他,但我也日漸明瞭
我不過是在欺騙自己
冇有我,他的世界依然如故
那裡滿是我從未體會過的幸福!”
“我愛他……我愛他,我愛他!”
“夜幕降臨,
我纔可以假裝他就在身邊,
想著他就感到歡喜,此刻他在做我的伴侶。”
“當城市沉沉睡去,
我才能躲進,幻想的天地……”
傅淮宸將那杯酒一飲而儘。
這首歌叫《on
my
own》是悲慘世界音樂劇的一個小唱段,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個姑娘,她愛上了一個少年,那少年卻另有了意中人,少年決心奔赴戰場,併爲意中人寫了封滿懷愛意的書信,他委托姑娘將這信送到意中人的手中……
可憐的姑娘選擇成全他們,自己卻為了再見那少年一麵,死在了那場戰爭裡。
傅淮宸喜歡音樂劇,不可能錯過這麼經典的曲目,以他的學識更不可能冇讀過《悲慘世界》。
愛是什麼?雨果講了很多種愛,這些愛無一例外,是付出、是奉獻、是救贖,甚至是成全。
她希望他放手。
金紅的酒液閃爍在玻璃杯中,酒吧的人狂歌痛飲,傅淮宸也是一杯接著一杯的喝下去。
沈初安用手托著腮,目光定定的看著他喝。
她自己的杯子裡裝的是果汁。
“你好像心情不太好。”她微笑著:“從我唱完那首歌之後。”
傅淮宸道:“可你的心情好像突然變好了。”
酒喝的太多,他的聲音有點啞:“在你發現我心情不好之後。”
酒意上頭,他的聲音裡充滿了委屈,“我喝了這麼多酒,你卻不勸我少喝點。”
沈初安有些好笑:“你今年三十歲,不是十三歲,你有能力為你的任何行為負責。”
“我三十二。”
沈初安這下是真的笑出來了。
她笑道:“是不是我不說,你就會一直喝下去?等到明天,那些跟你談生意的高管們將會看到一個宿醉未醒的傅氏總裁?”
傅淮宸放下了酒杯。
“你對我越來越不好了。”
沈初安莞爾一笑:“我以為養寵物的人至少都會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你付出的心力往往冇法收回同等的回饋。”
“畢竟寵物這種東西,隻要溫順、可愛,能隨時見到就夠了,不需要她有什麼思想。”
傅淮宸喝的迷離的眼睛好似清醒了些,他用一種近似於困惑的目光看著沈初安。
“你覺得我把你當寵物?”
“難道不是?”
“我從來冇有這麼想過。”傅淮宸雙手比劃著解釋:“我隻是……我隻是……”
沈初安打斷他:“你不是這麼想的,卻是這麼做的。”
喝成這個樣子當然冇辦法開車,偏偏國外的代駕又冇有國內那麼普遍,尤其過了午夜就更不好找了。
最後還是齊言過來把人抗回去的。
回到酒店的時候,傅淮宸的意識還算清醒,就是腳下有點打飄。
“要不我把明天的行程往後推一推?”齊言小心翼翼的問。
“推什麼?早點談完早點回去,初安住不慣這兒。”
沈初安連連擺手:“彆,可千萬彆因為我影響你的任何決定,彆到時候合作談崩了,怪花瓶顏色不對。”
齊言愕然。
傅淮宸卻悶聲笑笑,一把將沈初安擁在懷裡,對他道,“你先回吧,我是三十歲,又不是十三歲,自己什麼酒量還不知道麼?明天行程照常,遲到一分鐘,扣你工資。”
齊言朝他比了箇中指。
這種“清醒”隻持續到進門之前。
進門之後,沈初安被他一把按在了門上,狂熱的親吻著,一邊親,嘴裡一邊含糊道:“我從來都冇有……你要怎麼才能相信……”
濃鬱的酒氣鑽入唇舌,醺的清醒的人也有幾分醉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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