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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安答應了李佳怡的邀約,幾乎是剛到週六,李佳怡的資訊便響起。
李佳怡:準備好了嗎?海灘見。
收到資訊的沈初安不禁一笑,她看起來像是被設定好的程式一般。
至於是誰設定的,一個如夢魘般的名字便浮現在她的心頭。
沈初安斂眉:待會見。
不多時,沈初安穿著一襲白裙來到了沙灘邊上,同一時間,傅淮宸便收到了李佳怡的照片。
如果他跟她的婚禮也如照片上一樣唯美那該是多麼美好。
傅淮宸靠在車內,點燃一根菸,合上眼陷入了一場編織的美好幻想中。
“初安姐!”
沈初安抿唇一笑,假裝冇有注意到剛剛她的相機對她拍照,“佳怡,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李佳怡笑道:“好啊。”
“你跟秦文晶是什麼關係呢?”
似乎是冇想到沈初安問的如此直接,李佳怡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雖然隻是一瞬,沈初安已經看得清清楚楚。
李佳怡也不是傻子,彆人都已經知道了,那她也不再裝傻了,卸下開朗傻乎乎的模樣,一臉冷淡地開口,“你都知道了?”
沈初安冇有點頭也冇有搖頭,而是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似嘲諷又似悲哀。
李佳怡的心裡不由得為她感到了那麼一絲絲的同情,“秦文晶是我姑姑,嗯大概就是你猜測的那樣。”
果然如此,他就像一個背後的掌權者,而她隻是一個被掌控的木偶人。
無法逃離,無法迴避。
沈初安臉上無悲無喜,將鞋脫下,赤著腳在海邊散步。
李佳怡卻以為她要尋死,“喂,你彆這樣,大不了我走就是了,你可彆想不開啊!”
聞言沈初安也隻是淡然一笑,“放心吧,我不會死的。”
沈初安大抵是覺得冇有什麼意思,穿上鞋子準備回去了,誰知李佳怡突然攔住她,“初安姐,我們去吃個飯吧!”
沈初安不是傻子,李佳怡在有意攔著她什麼,當即不顧她的阻攔,輕輕拂開她的手便回去了。
李佳怡跺跺腳隻能嘗試性打給傅淮宸,然而並冇有接通。
離開李佳怡後,那種被窺伺的感覺又來了,如密不透風的蛛網讓她感到難以呼吸。
到底是什麼,會讓李佳怡攔著她呢?
沈初安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隨即打電話給保姆,“阿姨,我想問你”
那邊的保姆大聲道:“慕辭不見了!”
沈初安頭宛如被重錘,眼前一黑,當即跌落在地,“你說什麼?快報警!”
傅淮宸!為什麼!為什麼不能讓我安分的過自己的生活呢!
沈初安一邊想,一邊打開了家裡的門,準備等待警察上門詢問。
誰知,門一打開,卻有一個男人瘋狂的給小小的沈慕辭拍照。
“滾!你是傅淮宸的人吧,你們到底要做什麼!”沈初安因為生氣,語調漸漸變高,頗有一種淒厲之感。
那男人有些慌張,相機不小心摔落在地,沈初安衝過去一把拿了起來放在了身後。
“你好好去監獄裡解釋你犯下的罪行吧!”沈初安揚了揚手中的相機。
那男人似乎早有準備的模樣,聞言神色依然十分輕鬆。
沈初安大致瀏覽了一番相機,發現果真基本都是她的照片,隨即譏諷一笑道:“你們還真挺厲害,你一個,李佳怡一個,還有許許多多在周圍監控我的,狗仔都冇有你們這麼敬業呢。”
不知道是在嘲諷他們還是在嘲諷傅淮宸。
“不是的,那些人不是”
“打住,我不想聽這些,把手機給我用一下。”
男人知道眼前的女人是傅淮宸最在乎的人,對她冇有任何的拒絕,雙手奉上了手機。
沈初安熟練的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男人低啞地聲音傳來。
沈初安下意識地蹙眉,“你抽菸了?”
傅淮宸熟練地吐著菸圈,聽到是沈初安打來的,立馬撚滅了菸頭,“冇有。”並將音量鍵調到最大,放在耳旁聽著這令他朝思暮想的聲音。
“傅淮宸,你能不能滾出我的生活。”
耳旁傳來的不是情人的呢喃,而是讓人撕心裂肺般痛苦的話語,傅淮宸斜靠在座椅上,整張臉佈滿了陰影,“我隻是,想看看你。”
“你這叫想看看我?你分明是在監控我的生活,傅淮宸,你讓我感到噁心!”沈初安被這話成功挑起了情緒。
傅淮宸,你讓我感到噁心。
傅淮宸所偽裝的一切鎮定,在此破功了。
“初安,為什麼,為什麼你不告訴我,我們有了孩子,為什麼要拋棄我,離開我那麼遠。”男人的聲音充滿了悲愴,沈初安心裡一抽,卻是更加的仇恨,“我拋棄了你?是你拋棄了我!我用命生下來的孩子,對你來說不過是一場交易,我認了,可為什麼還要打擾我的生活!”
“我對不起。”
沈初安笑了,眼淚卻不受控製的滾落下來,“對不起?可你根本冇覺得你錯了,如果你真的感到抱歉,你就應該徹底的滾出我的生活,我的人生不需要你的參與,更不需要你的監視!”
女人的話如同一把尖利的刀,反反覆覆地在傅淮宸身上捅了一個又一個鮮血淋漓的洞。
傅淮宸第一次感覺到,語言的鋒利。
“不管你信不信,我冇有監視你。”
“你還敢狡辯!每次李佳怡跟我在一起就冇有人監視我,一旦她不在,我就能感覺到有很多人監視我!”
沈初安嗓子累了,她聲音小了起來,說話輕聲細語,如情人分彆般的眷戀道:“傅淮宸,我們到此為止吧,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明明女人語氣溫柔,卻讓傅淮宸血液徹底的涼了下來,心口似乎灌著冷風,半響,他才聽到了自己的聲音說:“好。”
沈初安毫不留情的掛斷了電話,正巧這時警察也來了。
男人像是提前預料到自己會入獄那般,冇有任何掙紮和反抗乖順的跟著警察走了。
關門聲響起,沈初安跪坐在地,才發覺自己早已淚流滿麵,她摟住沈慕辭,像是抱緊了海平麵上唯一的那一塊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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