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皇伯父,父王他和睿王殿下一直有齟齬,此番睿王殿下治療瘟疫成功歸來,心中憤恨,想要趁機除掉睿王殿下。故而,父王以晉王的名義買通了侍衛的身份!”嘉柔郡主說道。
“你可知道你在說些什麽?”皇帝深深地看了嘉柔郡主一眼。
“回皇伯父,嘉柔知道。可是嘉柔不能看著父王繼續錯下去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無辜者被牽連。隻求皇伯父能饒恕父皇一命!”嘉柔郡主一副大義滅親的樣子。
“朕記得,你進宮有一個時辰了,怎麽現在才與朕說起?”皇帝繼續問。
嘉柔郡主跪的停止,她回答道:“嘉柔進宮便是想和皇伯父說這件事的。可是嘉柔懦弱,直到現在才鼓起勇氣!”
“那還真是夠巧的!”宋清瑩忍不住插嘴。
刺客是誰派去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宋清瑩不明白為什麽嘉柔寧可把自己父親牽連進去,也要保護晉王。
“來人。去宣榮王即可進宮!”皇帝說道。
他當然知道,刺殺蕭天湛的人是晉王。可榮王一直是他忌憚的人,雖然不知嘉柔為何陷害自己的父親。可若因此,削弱榮王,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至於蕭天湛這裏,他會好好補償,再敲打晉王一二。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榮王進宮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麽,進禦書房,便看見了跪在地上的女兒。
“臣弟見過皇兄,皇兄,是不是嘉柔做錯什麽了?”
他自然沒想到自己會忽然被女兒陷害,見嘉柔郡主跪在地上,還以為是她犯了什麽錯,他才被皇帝宣進宮!
“嘉柔沒有犯錯,反而是你,榮王,朕究竟有哪點對不起你,讓你生出刺殺睿王的心思,差點要了他的命!”皇帝質問道。
榮王被皇帝的話問懵了,“皇兄,你這是何意,臣弟何時刺殺睿王了?睿王治好瘟疫,是有功之臣,臣弟怎麽會刺殺他?真是無稽之談!若讓本王知道是誰在後麵胡言亂語造謠生事,本王定然不會放過他!”
“是嘉柔郡主親自招認,榮王,你還要狡辯嗎?”
“嘉柔郡主?”榮王看見自己跪在地上的女兒,瞪大了眼睛。
“皇兄,嘉柔無知,她說什麽了?”
皇帝似乎很喜歡看嘉柔郡主和榮王父女相殘的樣子,他對嘉柔郡主說:“嘉柔,你之前在朕麵前說了什麽,在重複一次!”
“是。”嘉柔口中苦澀,卻仍跪的筆直,一字一句地說:“父王他和睿王殿下有齟齬,睿王殿下治療瘟疫成功歸來,心中憤恨,父王以晉王的名義買通了侍衛的身份,想要趁機除掉睿王殿下!”
“嘉柔,你在胡說什麽?本王何時買通侍衛刺殺睿王了?”被自己的親生女兒誣蔑,榮王大受打擊。
“父王,我沒有胡說,你不要一錯再錯了!”嘉柔郡主紅著眼,哭喊道。
嘉柔郡主對榮王何其熟悉,她想要誣蔑,簡單至極,偏生榮王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因為,皇帝也希望是榮王刺殺蕭天湛!
“夠了,榮王!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嘉柔把事情的經過說得一清二楚,朕也查清楚了!你是朕的弟弟,是湛兒的皇叔,你怎會如此糊塗?還好,你有一個好女兒!”
說到好女兒的時候,皇帝的語氣中不由多了一絲嘲諷,“有嘉柔郡主求情,也念在睿王終究無事的份上,便降爵為國公吧!”
皇帝給榮王判了刑,連降數等,從榮親王,變成了榮國公!
嘉柔郡主舉報有功,則保持郡主尊位不變。
“晉王,你長大了,也該懂事了!朕希望沒有下一次,若是有,榮王便是你的前車之鑒,你明白嗎?”皇帝敲打道。
在蕭天湛和宋清瑩麵前,被皇帝敲打,晉王覺得十分沒麵子。可今天若不是嘉柔郡主即使趕到,他的下場可能更慘!
因此,再不甘心,他也忍下了羞恥,規規矩矩地應了聲:“是!”
“你退下吧!”皇帝吩咐道。
晉王告退離開。
禦書房的侍衛們也早被打發下去,裏麵隻剩下蕭天湛宋清瑩和皇帝。
“湛兒,你此番治療瘟疫有功,朕一定好好封賞你!”皇帝說道。“至於刺殺的事,到此為止吧!朕相信,以後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若有,朕決不輕饒!”
“兒臣理解父皇的難處!”蕭天湛善解人意地說。
有嘉柔郡主竭力保全晉王,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皇帝為你撐腰,是榮幸。皇帝想要抹平事情,便不能喋喋不休,繼續糾纏。
蕭天湛從來沒有忘記,他的父皇,是父親,也是皇帝!
包括他對他的喜愛,很大程度上,都是自己算計來的。皇帝不知道他真正麵目,否則,哪裏還容得下他?
“朕知道你是個好孩子!”皇帝欣慰地看著蕭天湛。對他的愧疚,又多了幾分。
“父皇,今日舟車勞頓,兒臣無妨,
但王妃剛剛有孕,需得陪伴王妃早點休息,兒臣便不多留了!”
“嗯,是該好好休息著。宮裏的胡太醫擅長婦科,便讓他一起去睿王府照顧著吧,十月後再回宮不遲!”皇帝對宋清瑩肚子裏的孩子真的很重視。
蕭天湛謝恩領旨,然後帶著宋清瑩回到了睿王府。
其實,待在寧城的時間也不長,可宋清瑩就是懷念睿王府。回來之後,她心情都舒暢不少!
“你說,嘉柔郡主和晉王到底是什麽關係?為了晉王,她居然連自己的父親都不要了!”宋清瑩十分不理解這一點。
“本王就記得小時候,嘉柔很喜歡黏著晉王。後來,倒是忽然和晉王疏遠了。若不是此次她寧願陷害自己的父親,也不願意晉王受到傷害,本王都不知道他們關係那麽好!”
“人有親疏遠近,說真的,嘉柔郡主的腦迴路,我是真的無法理解。她陷害了自己的父親,即便還是郡主,京城的人該怎麽看她。她已然十八,卻還沒有議親。怕是往後親事艱難!”
皇帝的女兒不愁嫁,本來嘉柔郡主嫁的晚一點也沒什麽。但出了這種事,往後就很難說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你關心她做什麽?路是她自己選的,無論往後如何,都怨不得別人!”蕭天湛說道,看了眼神色間有些疲憊的宋清瑩,“王妃,快歇息吧,本王累了,你陪著本王。”
有的人,有的事,根本不值得為她關心思考!
榮王府,現在纔是真正炸開了鍋。
榮國公一路上臉色陰沉,嘉柔郡主則是沉默地跟在身後。
“孽女!”回到府中,榮國公纔再次開口,“給我跪下!”
他在朝堂浸淫那麽多年,被政敵算計過無數次,也想過各種各樣被人算計的場景。可他唯獨沒有想過,自己的女兒會背叛自己,自己的女兒,會給自己致命一擊!
他是有大誌向的,不然也不會再朝堂專研經營。好不容易,在皇帝的防備下,他還是聚齊起龐大的勢力。可是這一切,都被自己的親生女兒給毀了。
一個榮親王,還值得人去追隨,可一個榮國公,有幾個腦抽的會上前?
嘉柔郡主也不辯解,聽到榮國公叫她跪下,她便沉默地跪著。
“說,到底怎麽回事,你為什麽要陷害本王?本王可是你的親生父親,本王不好,你能得什麽好處?”榮國公質問道。
“父王,你太好了,好到皇上早看不順眼了。收手吧,父王。當初那個皇位不是你的,將來也不會是你的!”嘉柔郡主說道,彷彿她誣陷榮國公是因為烈火烹油,害怕榮國公出事。
“啪!”榮國公被嘉柔郡主的話戳到痛楚,狠狠地颳了嘉柔郡主一耳光。
聲音清脆而響亮,嘉柔郡主的臉頰一下子就紅腫起來!
“孽女!”榮國公嗬斥道。
嘉柔郡主繼續沉默。
榮國公看著她這副樣子十分來氣,又想到在禦書房的難堪與尷尬。他拿出家教,一下一下狠狠抽打在嘉柔郡主身上。
嘉柔郡主吃疼,也不吭聲。
她很愧疚,可她無可奈何!她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晉王被皇帝處罰。更何況,父王?把自己當做棋子的父王嗎?
平日,榮王對她不錯。可一旦涉及到他的“大業”,她就成了可以犧牲一切的棋子!
憑什麽?
嘉柔郡主早就不甘心了,她對榮王府沒什麽太多的歸屬感。此時,跪在地上,受榮王鞭笞,不過是從小受到的教育,讓她沒有反抗罷了!
“王爺,您這是做什麽?”榮王妃聽見這邊有動靜,趕過來看發生什麽事,結果卻看見榮國公正鞭笞著嘉柔郡主!
“有話好好說,她可是咱們的嫡親女兒,你下手太重了!”榮王妃看著嘉柔郡主鮮血淋漓的樣子,十分心疼。、
“嫡親女兒?哈哈哈,你的寶貝女兒幫助皇帝削去了本王的王位!哪兒還有什麽王爺,本王現在是榮國公了!”榮國公十分憤怒。
不提是自己的嫡親女兒還好,一提到這個,他簡直氣到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