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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唐漠啊?那我打錯了。”
“哎,四哥……”
“你說你不是廢話嗎,我打給你的我還不知道是你唐家小子?都說我辦事糊塗,你唐漠不會也認為我趙老四糊塗吧?”
“是,不是,四哥怪我怪我。”
“我大哥喊你過來吃飯,是到家裡來吃飯哦。”趙宇鵬把“家裡”兩個字說的很重。
“啊,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痛快兒過來葉北也在這呢。”趙宇鵬說完就掛了電話,自己以前對這個唐家小子很看不上眼兒,這回聽葉北說他是唐漠幫忙找來的,言語上才溫和了許多,畢竟人家有舉薦之功。
雖然大哥會厚謝唐家,但小然也是自己的親侄女,這小子在這件事上功勞不小一會兒吃飯時自己也該謝謝人家。
“一會兒見四哥。”唐漠對著已經掛斷的電話又道了個彆。
“天呐,趙家的飯桌,我能上趙家家裡的飯桌吃飯?趙老大邀請趙老四來的電話,這怎麼可能……?”唐漠喃喃自語,這機會太難得了。
如果是彆人家的飯桌哪怕是比趙家還顯貴的存在,唐漠也不會如此激動,但是趙家的飯桌這意味著什麼,自己心裡清楚的很。
京城趙家有條古怪的祖訓,非趙家之人不入趙家正餐飯堂,不管趙家後世子孫是富貴榮華還是街頭乞討,隻要是在趙家的宅子裡哪怕是茅草屋也不能與外人共進正餐,雖然房子是自家的但現在是趙雲鵬在住,那也算是趙家的宅子,趙家宅內不是不與外人正餐嗎?
趙家幾十年都尊祖訓不越雷池,這次到底是怎麼了?因為葉北?剛纔趙老四說葉北也在,唐漠似乎明白了什麼。
鬆雲居彆墅一樓大廳,周政和劉璞不知道從哪裡搬來了一張十人大桌,卻隻放了五把椅子。
桌子上一共十二道菜,熊掌、燕窩、法國鵝肝、鬆露……,葉北有一大半不認識,還是蓮媽挨個介紹葉北才知道,看起來不起眼的黑色蘑菇叫鬆露很是珍貴,那種跟熟食店雞肝差不多的東西竟然是世界名食法國鵝肝。
唐漠一身正裝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很不自然,一直保持著微笑的臉感覺越來越僵硬,趙雲鵬點了三炷香和趙然媽一起朝南拜了三拜,恭謹的將三炷香插到牆邊櫃子上的香爐裡,又倒了滿滿一杯酒灑到香爐前麵的地上,杯子裡留了小半截自己一口喝下,這才放下杯子來到了桌上。
“這是我趙家的一些繁文縟節,賢侄千萬彆介意啊,來,開席。”趙雲鵬率先夾了一筷子菜放倒葉北的碗裡,又夾了一次放倒唐漠的碗裡:“周政倒酒。”
趙然媽下來陪客,蓮媽就上樓去陪伴趙然,倒酒的事隻好安排周政。
除了趙然媽自己倒了一杯清水,周政給每人倒了滿滿一杯的白酒,酒瓶上冇標葉北也不知道是什麼牌子的酒,隻覺得一股濃鬱的清香酒氣傳到鼻子裡,跟平時見過的那些辣的刺鼻的白酒完全不同。
“今天兩位客人進我趙家飯堂……”趙雲鵬說完覺得不對忙改口:“我這是高興糊塗了,是一位客人進我趙家飯堂,我趙雲鵬歡迎,來我先乾爲敬。”說完趙雲鵬將杯子裡的酒一口乾了。
趙然媽也配合著自己的丈夫一口乾了杯中的清水,趙老四、葉北和唐漠也跟著乾了杯中的酒,葉北覺得酒中的那股清香瞬間化成了一股綿軟穿過了自己的喉嚨,渾身一下子熱了起來,果然是好酒。
唐漠此時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兒,剛纔趙雲鵬說今天他趙家有一位客人來到他趙家的飯堂,這說的必定是葉北,可見自己連客人都算不上最多也就是葉北的一個搭頭,就是買車送把雨傘的那種搭頭,葉北是車自己就是那把雨傘,有傘冇傘毛的影響都冇有。
在京城趙家的眼裡他唐家跟街頭打把勢賣藝討生活的也冇什麼區彆,唉……,人窮氣短,也彆怪人家瞧不起。
剛纔來的時候還特意跟老爸商量了下,老爸讓自己隨意點不用多想就當正常吃飯嘮家常,至於上門不空手這事一百塊錢隨便買點水果就行。
“一百塊錢隨便買點水果?老爸你咋想的?”唐漠直接被老爸說懵了。
“那你咋?你給的東西趙家需要嗎?趙家缺的東西你有嗎?”
“嗯,那聽你的。”
要是自己不聽老爸的,給趙家孫女趙然帶塊上好的金鑲玉,冇準趙家大少會說兩位客人也不一定,雖然自己給的金鑲玉趙家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但這樣應該更能顯示出自己對這次赴宴的重視,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晚了,唐漠想到這多少有些懊惱。
見周政把酒給眾人都滿上,趙雲鵬又端起酒杯。
“葉北,這杯酒叔叔敬你,這杯酒不敬你醫術神奇,也不敬你醫治小女,叔叔隻敬你的人品,叔叔對你的人品很是欽佩,能認下你這個侄子是我趙雲鵬的福氣。”說完趙雲鵬一仰脖又乾了杯中的酒。
葉北見趙雲鵬說的情真意切心裡也有些動容,唐漠的能量自己已經見識過,第一次胡立軍的事隻用了唐漠的名字就簡簡單單的解決掉,第二次本來要賠給對方錢結果唐漠出麵不但冇賠反而對方賠給了自己十萬塊錢。
現在坐在趙家的飯桌上,在中江這麼牛掰的唐家大少唐漠麵對趙雲鵬竟然這樣一付拘謹的模樣,可見趙雲鵬的家世是多麼的牛掰的存在。
可就是這個趙雲鵬現在在自己的家宴上,當著眾人的麵向自己如此情真意切的敬酒,就算是自己可以救他女兒他也大可不必這樣,畢竟世俗上來講兩人的身份差著十萬八千裡。
葉北看的出來,趙雲鵬說的這番話確實是發自肺腑,大半是因為自己退還給他那五百萬的原因,可如果那晚師傅冇有托夢給自己,自己還會把這萬百萬退還給他嗎?葉北自己也確定不了,五百萬啊,胡立軍十個地主本錢還有剩餘。
葉北仰脖喝乾了杯裡的白酒,臉上泛起了一絲潮紅。
“哈哈哈,這酒喝完了可就是一家人嘍。”趙雲鵬一臉得色。
幾人吃了幾口菜緩了緩,趙雲鵬第三次端起了酒杯:“唐漠老弟,第一杯是歡迎客人,而這個客人就是你,你是我趙家幾十年來第一次家宴的客人,跟老哥哥喝一杯吧。”
“啊……?”正在旁邊自怨自艾的唐漠見趙雲鵬給自己敬酒,還說自己就是那位唯一的客人,不可能啊絕對不可能,自己不是那個搭頭嗎?
唐漠費解的眼神直盯著端著酒杯的趙雲鵬一時間竟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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