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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掌握政治權力的是西風騎士團而非教會,教會的能人想要上台就必須手握權力,然而想要手握權力就必須等待一個能進行革命的時機。
革命……這個溫迪可太熟悉了。
蒙德的曆史上發生過兩次大的革命。溫迪自己經曆過一次,那一次的結果是舊蒙德消亡新蒙德建立;一千一百年後他親自引導了一次革命,併爲其推波助瀾,推翻了統治蒙德的貴族們宣揚的虛假的“自由”。
當然,兩次革命都讓蒙德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說是傷筋動骨都算得上輕描淡寫。
溫迪覺得目前的蒙德冇有傷筋動骨的必要。
當然。
“這隻是一個玩笑。”他看向老爺子,俏皮地眨了下眼,“璃月七星可是凡人,我要真仿你的字跡給他們找事做,他們會瘋的吧。蒙德那麼大的一塊地方,七星怕是吃不消啊。”
溫迪知道摩拉克斯的工作量如果平均分配到總務司工作人員手裡,工作量到底有多大。這還隻是璃月一個國家的工作量。
再來個蒙德。
嘖,不敢想。
“不過說認真的,”溫迪正色,“我不會剝奪子民的自由,他們的自由屬於他們自己。”
雖然自由之神偶爾會為自己子民的自由憂慮,然後偶爾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想去幫祂的子民們做選擇。
對此鐘離有著不同的意見。
“你如果隻告訴他們廣義的自由,那這種自由必然招致失序。”
璃月港的律法建設修訂至今已有三千七百多年的曆史,身為璃月守護神的摩拉克斯雖然從不參與,但他會負責頒佈之前的最後稽覈。
每一條法律條文,鐘離都掌過眼。
冇有人比他更清楚規則的重要性。
溫迪自然也知道。
“哎呀,雖然蒙德建成以來確實出過一次岔子……但大家現在不都知道,規則允許範圍內的自由,纔是真正的自由嘛。”
雖然在這個年代,有人把上班摸魚什麼也當做自由就是了。
鐘離瞥他一眼。
“恕我直言,我覺得有些問題產生的根本原因,大概是他們的神明也棄神職於不顧吧。”
溫迪:……
“誒嘿。”他裝傻。
雖然但是,溫迪心裡在腹誹:
怎麼兩千七百年後還能聽到摩拉克斯對他說這句話啊?
老友,我們之間就不能愉快地聊天了嘛。
眼看著老爺子還想說什麼,溫迪果斷地轉移話題:
“走啦走啦,去看看修女姐姐要去做什麼。”
去晚了就看不到好戲後續了都。
溫迪化作風元素沿著修女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鐘離默了一下,也追了上去。
*
黑衣修女從後門進了西風大教堂。
溫迪隱匿了身形也鑽了進去。
然後就看到修女拎著人七拐八拐鑽進了對神明告解的房間。這房間的正式稱呼也叫懺悔室。
溫迪沉思了下,冇有再繼續跟。
他知道懺悔室是做什麼用的,甚至於在四風守護建立之初那段時間還時不時來西風大教堂逛,在修女與牧師都不知道的地方親自聆聽蒙德居民的告解。
修女和牧師們在聆聽居民告解時有個規則,那就是在來人告解之前說一句“神聆聽你的告解”。
然後變成風精靈的溫迪總是會笑得在窗簾後麵打滾。
——確實很好笑,畢竟神的確在聆聽這場告解冇錯。
但是說“神聆聽你的告解”的人,並不知道神的確在聆聽告解。
雖然溫迪並不記得那些人在對神明告解時,都說了哪些自己做過的壞事或糗事。這種事冇必要記,溫迪也並不覺得自己的子民與信徒希望神明記住這種事。
……
所以黑衣修女拎著人進懺悔室做什麼。
溫迪想不明白,難道修女還希望這位爬牆兄會主動向神明承認自己翻牆的錯誤嗎?
一隻岩晶蝶突然停在了他的肩頭。
溫迪:……?
他往四周張望,確定自己周圍冇人,然後悄聲開口:
“……我隱身進來的,你在乾什麼?”
岩晶蝶冇有回答。
過了一會。
“改換形態太耗費神力。”老爺子悠悠然的聲音傳入他耳內,“所以我隻是捏了一個岩元素造物,又跟它達成了共感。晶蝶視力很差,不過感知比較敏銳,它搜尋到你的氣息就停你身上了。”
“我並不知曉你隱匿了身形。”
溫迪:……
所以你為什麼不自己給它上個障眼法再放進來。
冇辦法。溫迪隻能給晶蝶也隱匿了身形。
然後帶著晶蝶悄悄往懺悔室那邊挪。
冇有人發現他的蹤跡。
懺悔室的門虛掩著,留了一條剛好夠身形纖瘦的人側著身通
過的縫。
少說活了兩千七百年的風神一看這個設計。
這門開的角度太好了,就剛好會給人一種“我可以在不被髮現的前提下鑽進去”的錯覺。
但,真的能做到嗎。
獵人隻有在發現猛獸尾隨自己的時候纔會故意漏出破綻,讓對方放鬆警惕。
再然後,猛獸就會落入獵人的陷阱裡,成為任人宰割的獵物。
溫迪慎重地思考一個問題:
這年頭,是什麼都要學,什麼都要會,才能當教會修女的嗎。反偵查意識要不要那麼強。
還有自己是什麼時候被髮現的。
不過溫迪還不至於被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人算計還牽著鼻子走。
又小又軟的風精靈出現在門邊,再然後他再度隱匿身影。
溫迪抱著晶蝶輕輕鬆鬆就穿過門縫飛進了懺悔室,然後開始審視室內的陳設。
懺悔室裡擺著一張椅子。椅子在跟門同一側的角落裡,那裡因為冇有蠟燭光線很晦暗。黑衣修女坐在椅子上,懶散地翹著二郎腿,整個人隱匿在黑影裡。
她的對麵正躺著還在昏迷狀態中的那位爬牆被抓的仁兄,仁兄的身影正對著懺悔室的門。
釣魚呢這是。
溫迪腹誹。
自己看起來像是那種輕易就會上鉤的蠢魚嗎。
小風精靈沉默著抱緊了懷裡的岩晶蝶。
然後。
鐘老爺子傳音入耳:“嗯?你的反應似乎有點緊張,遇到什麼特殊情況了。”
溫迪淡定地傳音回去:
“冇什麼,也就是變成魚了,現在正在魚鉤上吃餌。”
“然後吃著吃著發現不對勁。”
你要來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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