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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那修女突然抬頭看向了溫迪的方向。正好與溫迪對上了視線。
於是溫迪乾脆大大方方地打量對方。
修女穿著一身黑袍,頭紗也是黑色的。修女服飾有黑白兩色,見習修女的服飾顏色是白色,而通過申請成為西風教會正式修女的修女服飾則是黑色。
在官方機構任職的正式修女啊。溫迪想,那就有可能是那位喜歡在夜間工作的羅莎莉亞修女又或者是她的同僚。
於是他遠遠地朝對方舉了下酒杯,算是打個招呼。
然後溫迪收到了修女冷徹又銳利的目光。
那其實並不是一個普通修女該有的眼神。通常而言修女的職責是侍奉神明、為人們祈福並聆聽需要告解的人們的懺悔,日複一日,全年無休。
一個天天困在同一個地方,按部就班工作生活的人,是不會有太多自己的想法的。
所以修女的眼神總是平淡又溫和。
“修女很好看麼。”
鐘離突然開口,“原來你說的觀星,觀的是這個星麼。”
溫迪聞言“嘖”了一聲。
因為忽略老爺子被點名了啊。
他從椅子上起身,拿過桌上放著的酒瓶。
已經空掉了。
酒杯也空了。
那就該收拾東西了。
看著不像修女的西風教會黑衣修女頻繁出動……溫迪有種預感,有人要遭殃了。
去晚了就隻能問風聽轉述了。
“不喝了。”溫迪揮手撤去擺設,“觀星當然不是觀這個,不過我知道哪裡有好戲看。你要不要去。”
這會輪到鐘離“嘖”了。
“風神冕下,你的語氣似乎有些幸災樂禍。”
溫迪對這個評價非常不滿。
什麼叫幸災樂禍,他那明明隻是少年心性。
“你在假正經什麼。”溫迪瞥了老爺子一眼,“就問你去不去,不去的話麻煩留在旅館幫我看一下小崽子。”
這老爺子在過去就愛背地裡算計人,然後端坐幕後看他的敵人拔劍四顧心茫然的模樣。溫迪並不認為對方會對自己的提議不感興趣。
當然,對方實在不感興趣溫迪也無所謂。老爺子看樣子不急著回璃月,溫迪乾脆給對方安排點事做。畢竟看戲這種事急不了,溫迪覺得自己少說也得在外頭呆一夜。
但是溫迪不太放心李明月的安危。這小崽子的命格太奇怪了,溫迪就不太敢讓對方離開自己的感知範圍。但他又冇有帶著個還在長身體的少年熬夜看戲的想法,小孩子熬夜長不高。
所以如果老爺子願意幫他帶一下孩子,溫迪是非常之樂意的。
然後。
“能得到風神認可的戲,想必相當精彩,錯過豈不可惜。”鐘離悠悠然,“您帶路吧。”
溫迪:。
行吧。
反正自己最多也就離開一晚上。
*
溫迪隱匿氣息跟在黑衣修女身後到了城東。那裡擺放著西風騎士團的懸賞任務欄。
有兩個西風騎士正在把守城門。城門口擺放了兩塊路障。
以前的蒙德城是不論日夜都城門大開的。但現在是在龍災期間,為了城內居民的安全,蒙德城隻有東南城門還在對居民開放。並且開放時間是限時的,早八前晚四後都是隻給進不給出。
黑衣修女自然也冇有出城,甚至冇有跟那兩個西風騎士打照麵。
她卡了個巧妙的視野死角隱匿在了懸賞欄的陰影處,手裡似乎正在有一下冇一下地玩弄著一根彈繩。
守株待兔。這是溫迪的第一想法。
至於對方準備等的是什麼兔……
風裡傳來些許窸窸窣窣的聲響。
溫迪看向城牆。
有兩個黑影正在飛簷走壁……這麼形容其實是在抬舉他們,畢竟爬牆的人爬的速度真的很慢。
由於不知道名字,溫迪暫且在心底稱那兩位仁兄為“爬牆二人組”。
下一刻。
“爬牆二人組”中的一位掉了下來,發出“嘭”的沉悶聲響,摔了個狗啃泥。毫無征兆的那種。
看起來不像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
這動靜吸引了兩位西風騎士的注意,他們匆匆趕過去,再然後用長槍把黑影逼到了角落裡:
“乾什麼!”
儼然一副如果對方說不出個二三四五就要把人架到西風騎士團受審的模樣。
溫迪在心中給這位掉下來的加了個後置形容詞,讓他變成了“爬牆二人組·吃土兄”。
他又看了下另一位還冇遭殃的正在爬牆的仁兄。那位跟吃土兄離得很遠,但似乎認識,見狀似乎慌神了差點冇扒住牆眼看著就要掉下去。
溫迪尋思著要不要“接濟”一下對方。
然後。
黑衣修女從陰影中鑽出來,施展了真正的飛簷走壁術——真的是依靠元素力吸附牆壁然後在牆上
走,再然後乾脆利落地給了那位慌神的仁兄一記手刀。
後者眼看著要暈,被黑衣修女單手提起了後領。
下一刻修女施展無影詭步,帶人消失在了兩位西風騎士以及那位吃土兄的視野裡。
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鐘離讚許地給出評價:
“這位小姐倒是把聲東擊西這一招用得爐火燉青。”老爺子抱著臂倚著牆,“捕獵非常之有觀賞性,的確是一出好戲。”
溫迪也認可老爺子的評價。
“就是可惜。”他扶額,“那兩位西風騎士似乎充當了戲裡醜角的角色。”
似乎看戲看著看著還讓老爺子看笑話了。溫迪歎氣。
他覺得自己應該找個機會把這件事告知下騎兵隊長凱亞。
那人鬼點子忒多,知道此事之後一定會找機會整治自己的下屬。
當然騎士團確實不整治不行。溫迪感覺就騎士團現在這個樣,要是哪天琴過勞死、凱亞黑化要給坎瑞亞複國,法爾伽還戰死在外……
他這個風神也不需要堅持了,直接把蒙德獻給鐘老爺子讓千岩軍接管完事。
蒙德未來可欺。
“你在憂慮什麼?”
溫迪並冇有藏匿自己的無奈,鐘離看見了他緊皺的眉頭,於是發出疑問。
“在想要不要再仿一份你的簽名。”溫迪一攤手,“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溫迪並冇有重提一千六百年前的舊事。那段曆史全蒙德乃至整個提瓦特大陸的曆史學家都知道。
鐘離沉思了下,酒蒙子仿他簽名的次數太多,但結合語境能聯想到的隻有一件事。
他一時無言。
自己好像已經說過,打算退休了吧。
老友,你在給我製造工作量。
“倒也不必如此憂慮。”鐘離看向黑衣修女遠去的方向,“那是西風教會的人吧?風神的子民中不是還有能扛大旗的麼。”
溫迪歎氣:“但權力更迭,伴隨的必然是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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