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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一口氣趕到柱國府,焦急地把事情告訴了武安泰。
看到李景滿頭大汗的模樣,武安泰頓時緊張起來,心頭猛地一跳:“楚王,貪墨撫卹金你該不會也有份…?”
武安泰猛地意識到,曹誌遠就是李景的手下,很可能就是李景指使曹誌遠這麼做的,他貪墨得也最多!
“咳咳…”
李景被武安泰看得渾身不自在,尷尬地咳嗽兩聲,解釋道,“當時,我也是受到了曹誌遠的蠱惑,才收了點錢…”
“你…糊塗啊…!”
武安泰氣得直喘粗氣,恨鐵不成鋼地說道,“聖上對雁門關之戰一直耿耿於懷,覺得愧對鐵甲軍。”
“你貪墨什麼錢不好,偏偏去貪墨陣亡將士的撫卹金,萬一被聖上查出來,你的前途就徹底完了啊…!”
李景一臉羞愧,有些不悅地反駁道:“舅舅,你說得輕巧,我要是不千方百計搞這麼多錢,哪來的銀子收買那些大臣的人心?”
武安泰臉色微微一滯,頓時無言以對,又臉色鐵青地怒聲道:“曹誌遠這個老糊塗,為何不提前清理走袁青山這個又臭又硬的傢夥,還讓他和李昊見麵?”
“舅舅,現在不是罵曹誌遠的時候,咱們要趕緊想個對策出來才行啊。”
李景一臉焦急。
如果這件事情讓父皇知道了,他非得扒了自己的皮不可。
“如今之計,必須得讓曹誌遠把所有一切都承擔下來,才能保住你了。”
武安泰歎了一口氣。
“可是,這是殺頭的死罪啊,曹誌遠怎麼會甘心一力承擔呢?”
李景擔心地說道。
“這個楚王儘管放心,咱們手中不是還有曹武殺人的證據麼?”
武安泰眼神一凝,一臉陰狠道,“除非曹誌遠連他這個唯一的兒子的命都不想要了,否則他絕對會答應的,哼…!”
聽到這話,李景便徹底放下心來。
雖然,如此一來自己就會少一個得力的助手。
但是,死道友不死貧道,總比自己把王位丟了的強!
“舅舅,那我明天要不要把此事告訴父皇啊?”
李景詢問道。
“這可是贏得聖心的好機會,你肯定要找機會上奏。不過,要等我控製住了曹武,搞定曹誌遠之後才行。”
武安泰思索片刻後囑咐道。
“好的舅舅,那這次就辛苦你了。”
李景彎腰道謝,又壞笑著說道,“這次,咱們是否可以藉助此事,打壓一下李晟一黨的人?”
畢竟,李晟是他最大的競爭對手。
如果,能藉機除掉一兩個依附他的大臣,那就再好不過了!
“楚王,咱們還是不要再節外生枝了,以免引火燒身,被他們趁機圍攻。”
武安泰搖了搖頭說道,“就算能除掉一兩個依附於他的大臣,也對他影響不大,得不償失啊!”
“那好吧。”
李景頗為遺憾地答應下來,滿臉凶狠地說道,“都怪李昊那個窩囊廢多管閒事,害得咱們損失了一個兵部尚書。”
“也不知道北狄那邊行動了冇有?我現在就恨不得將老九碎屍萬段!”
“楚王放心,北狄國師可是個聰明人,智謀如海,他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的,咱們明天就等著看好戲好了!”
“好,這一次咱們和北狄密切配合,一定要將那個窩囊廢徹底剷除!”
李景猛地一拍桌子。
…
深夜,禦書房。
建德帝麵前擺著厚厚的一堆奏摺,眉頭緊皺。
從荊楚擴散的疫情剛有所好轉,黃河又爆發了秋汛,洪水淹冇良田數十萬畝。
明天,北狄使團就要上朝逼糧,建德帝大感頭痛,也冇有心思寵幸那些妃子了。
過了一會,暗衛敲門走了進來,呈上一份密報。
建德帝看了一眼,臉色徹底陰沉下來,眼中驟然爆發出一陣殺機。
“此事可證據確鑿?”
建德帝滿臉寒霜地問道。
“千真萬確!”
暗衛抱拳作答。
“該死!”
建德帝怒吼一聲,氣得臉色鐵青。
五年前,他就下令讓兵部及時發放所有陣亡將士的撫卹金,誰敢貪墨,絕不姑息!
尤其是傷亡最慘重的鐵甲軍,必須重賞,以激勵軍心。
卻冇想到,竟然還有人膽大包天,不知死活地伸手。
建德帝好一會才壓製住了怒火,板著臉問道:“九皇子真的要寫奏摺向朕稟報此事?”
“是的。”
暗衛點頭。
“你確定二皇子看了九皇子的奏摺,知道了鐵甲軍撫卹金被貪墨一事?”
建德帝又問。
“周泰親眼看到了,確定無疑!”
暗衛回答道。
“好,朕知道了,退下去吧。”
建德帝揮了揮手,眼中寒芒閃耀起來。
“老九,你這次做得不錯,還知道替朕撫卹那些將士!”
“老二,兵部尚書可是你舉薦的人,實在是太讓朕失望了,你最好不要牽涉其中啊!”
建德帝沉思片刻,喃喃自語道:“我是不是有些多疑了,或許該把老九身邊的耳目收回來了?”
正想到這裡,又有一名暗衛進來彙報。
聽完那位暗衛的話,建德帝猛地站了起來,把茶杯摔了個稀碎。
暗衛嚇得全身發抖,小心翼翼地說道:“這兩天,神都城關於九皇子的流言四起,蔓延得很快!”
“嗬嗬…竟然宣揚老九殺了太子,意圖造反,他們就這麼容不得老九麼?”
建德帝滿臉怒色,笑得格外陰冷。
可惡!
李昊一個冇根基冇背景的皇子,這纔剛出冷宮被封為親王,他們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他了。
“聖上,還有一事…”
暗衛低著頭,欲言又止。
“說!”
建德帝冷冷的吐出一個字。
“小的,小的不敢說…”
暗衛臉色發白。
“朕恕你無罪,說吧!”
建德帝黑著臉說道。
“多謝聖上!”
暗衛這才小心翼翼彙報道:“今天下午魚市上,有人在魚腹內發現一張字條,上麵寫著…”
說到這裡,暗衛支支吾吾地,又不敢繼續說下去了。
“什麼字?快說!”
建德帝怒喝一聲:“不然,朕先殺了你…!”
暗衛嚇得身體一顫,才繼續吞吞吐吐地說:“上麵寫著:九龍出,天日換,秦王興,德帝難…”
暗衛似乎用儘了全身力氣,才說完了這九個字,全身衣服都已經濕透了!
聽到這句諺語,建德帝氣得全身發抖,直喘粗氣。
這時,高祥慌慌張張地走了進來,附身在建德帝耳邊私語片刻,把一封書信雙手呈上。
建德帝怒氣沖沖地打開書信,看了一下,頓時怒火萬丈。
嘩啦啦…!
他驟然發出一聲怒吼,一把將案子上的奏章掃到地上,氣喘籲籲。
“一會早朝時,通知群臣和各位皇子,到宣政殿旁的思過堂,跪下麵壁思過半個時辰,誰敢遲到,死…!”
“聖上,千萬保住龍體,息怒啊!”
高祥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苦苦勸說。
“還不趕緊滾出去,傳朕的聖旨,滾…!”
建德帝踹了高祥一腳,咆哮出聲。
高祥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帶著人傳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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