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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外祖母果真還是老一套,又給新人下蠱。棠遇嗤笑了一聲,走上前拔了她頭上的簪子,準備刺破她的手指放血。“哥兒~”她卻不受控製地,貓進他懷裡,把他撞倒在太師椅上,順勢坐上膝頭,扭動腰肢。“喂!你醒醒!醒醒!”他握住她的雙肩,準備把她弄開,脖子又叫勾住了。她巧笑著,把一片心子掏出來:“哥兒~若不是你,我還當男人都是那半扇豬呢,還是不曾退毛的那種,來,好歹叫我摸一摸你那帶小塊塊的肚肚,成不?”說著,心急火燎地拉扯他的衣裳。“你裝的吧?”他一把摁住她的手。她愣了一愣,彷彿尋到了知心人:“你看出來了?”“嗬!快起開!”或許,他其實有幾分慶幸,慶幸她果真是個貪財放浪的女人。如此,他便可以心安理利用她。她撇一撇嘴,帶著哭腔:“你以為我想裝?誰還不是爹飯娘羹養大的,若正經活得下去,誰肯上趕著嫁一個四十出頭的老瘸子,裝得不知廉恥?”她凝視著他,昏昏沉沉,好似濃霧裡窺花,皺水裡觀星,好不真切,漸次失了神。如果不是被下了蠱,失了智,她一世都不會把這些苦水吐露。相比可憐蟲,她寧願做禍水妖孽。自卑的反麵,是要強。“哥兒~哥兒~”她試圖在一次次的呼喚中,確定這顆星子墜在了自己懷裡。其實她生得並不討喜,巴掌大的小臉兒,削肩膀,柳條似的腰,眉峰英氣,眼尾斜飛,一副冇有福氣的清苦模樣。隻是那一雙水波盪漾的桃花杏眼,似嗔似怨,勉強算得勾人。這是他頭一次認真端詳她的形容。不是看棋子,而是看女人。半晌,他均勻了氣息,找回理智。當機立斷,捉住那雙在他身上亂作的手,簪子紮進指尖,捏緊了放血。她噘著嘴哭,孩子似的:“哎喲~疼疼疼~”“就好了,再忍忍,再忍忍嗷~”他小聲哄著她,隱約有些期待,想看她清醒過來的樣子。下一刻,她醒過神,發現自己跨坐在男人腿上,褪了外袍,隻著一件繡著鴛鴦戲水的赤色半截主腰,登時驚懼失措:“你!登徒子!”一個巴掌劈頰而來,他耳朵嗡嗡的,思緒全無,心裡想的不是辯解,而是:這女人嬌小瘦弱,勁兒還挺大。待醒過神,她已撿起袍子穿上,抽抽搭搭,一副被輕薄的可憐模樣。他哭笑不得:“你調戲了我,反倒委屈起來?”“你個登徒子,分明頭一遭見我就起了色心,還要狡辯?我就算是個天仙,如今也是你的舅母,你一個做外甥的,不說想著孝順我,怎好這樣麼?嗚嗚嗚嗚~”她墊著腳尖,咬牙切齒,恨不能把他生吞了。外甥?舅母?還要孝順她?他忍不住笑了,一句整話都說不出。“哼,你還敢笑?”她鼓著腮幫子,踮起腳用手指頭搓他的肋骨:“看我告訴你舅父,不揭了你的皮?”他曉得她不敢,愈發好笑:“好好好,我說舅母大人,你洞房花燭不在屋裡好生待著,卻尋了個鬼都不信的由頭,鑽到外甥屋裡來,先窺外甥更衣,又強行坐到腿上亂作,是什麼道理?”“什麼叫由頭?”她的腳跟著了地,“我真是尋燭台麼。”“尋燭台不能叫下人?”她不找下人,是怕叫人發現洞房夜被轟出來了,給個男寵騰位置。但這個理由不能說。於是,白了他一眼:“姑奶奶高興!”他從她漸弱的氣勢裡,品出了些趣味,又繼續追問:“那你對我上下其手,不管不顧的,勁兒又大,比出欄的母豬還難摁,也是高興?”“你!你!你把我比作豬?”她一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一手搦著腰肢,“你個冇見識的東西,你見過這麼身姿窈窕的母豬啊?”她已經不在乎誰先輕薄誰了。隻因她先頭剛剛把黎瘸子比作泡發的臭豬,現如今棠遇又把她比作出欄的母豬,可見自己在他眼裡何等不堪。這如何忍得了?四目相對,他大義凜然:“哦,身姿圓潤的母豬我也冇見過,我見過的豬都是擺在盤子裡的樣子,我隻是打個比方。”她被氣笑了,笑著笑著,漸次意識到自己方纔數腹肌竟叫發現了?不免心虛。“就算我多看了你幾眼,那也是出於一個長輩對晚輩的關心,你不許往歪了想。我的身子,你這一世都甭想沾。”最後一句是黎老三警告她的,她學東西最快了,順手就拿來用。他點點頭:“好好好,你放心,你那二兩骨頭,我就算餓死了,也不會嘗一口。你被外祖母下了蠱,如今已解了,趕緊走吧!”她還想理論,便聽正屋那邊傳來黎瘸子罵罵咧咧的聲音,說話就要尋過來了,“人呢!小娼婦,老子叫你在門口伺候,你倒跑哪裡躲清閒去了?真當自己是主子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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