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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揹著身子,餘光瞥著身後那個名為父親的玩意,
他看起來精氣十足,發綠皮黃,顯然是菠蘿中的良種,
一雙含存溫情的眼眸,恰似那東去的春水,
他便是這少年的父親,名叫,菠蘿皮。
“我的兒,還在生爹爹的氣呢...”菠蘿皮見少年冇有理他,也不惱,
隻輕輕拉過少年的手腕,那表情像極見了皇帝的老太監,
一手摸摸少年的額頭,另一隻手則自然搭在少年的腕部催動內力,探查其中虛實。
“怪了...”菠蘿皮的心中一顫,莫名的涼意湧現出來,“真是奇了,昨日我兒身體裡的劇毒幾欲入骨,我以內力徹夜拚死相護,這才堪堪穩住,今日怎地找不到半點毒的影子了,莫非...”
菠蘿皮趕忙詢問站在一旁的丫鬟小蜜:“後半夜我走之後,你可有聽見少爺房中發出什麼動靜嗎?”
小蜜連忙搖頭,眉頭皺起回答道:“回老爺,後半夜少爺睡得安穩,隻是一直流著虛汗,我每隔小半個時辰便來此給少爺抹去。”
一聽此話菠蘿皮當即麵露疑惑,低頭沉吟起來:“這可真是奇了...”
他旋即轉念看向兒子的臉色,又用內力探去虛實,仔細確認了兩遍,心中這才喃喃道:“祖宗顯靈,祖宗顯靈,叩謝諸位列祖列宗...”同時,手不斷做著祈禱與拜謝的動作。
少年則在一旁一直觀察著菠蘿皮的表情,從他和丫鬟的對話中明白了些許,這身體的原主人興許是得了什麼大病,八成是昨晚噶了,自己才得以進入他的身體,
看著菠蘿皮那劫後餘生的表情,少年的眼眶中也出現了一線淚花,畢竟自己已經多久冇有感受到父親的愛了,正想著安慰之詞,但又怕自己暴露,隻能暫且不言,再觀察一二。
菠蘿皮叩謝完祖宗,當即恢複了笑臉,率先開了口:“我的兒,怎麼還在生爹爹的氣嗎?”
他拉過少年的肩頭將臉貼了過來,活像一隻做錯了事的小貓。
少年一聽這話,知道自己非答不可了,思索片刻,眼睛並未與菠蘿皮直視,試探答道:“我哪裡生的什麼氣。”
菠蘿皮見此情景料定這兒子還在生自己的氣,當即賠笑起來:
“哎呀,我的小祖宗,爹爹給你賠不是啦,你要什麼儘管跟爹爹開口,你隻管原諒了爹爹,彆說那花果山上的七色彩蓮,就是要那山神大人的夫人,我也給你綁來,原諒了爹爹可好?”
少年一驚,心道:花果山?七色彩蓮?山神?我這是穿越到了西遊記裡麵了嗎,
莫非我回家的任務和取經有關?這可難了,且不說當了主角,
和尚,猴子,豬頭,河妖,白馬哪個不是苦活,若是要當個配角占山為王去吃那唐僧肉,那這任務難度也太大了吧...
想到這裡,少年的心中真是有一萬隻羊駝飛過,眼見菠蘿皮似乎很想得到自己的諒解,
那便不妨順著這層關係,問些自己想要明白的問題:
“好,那我問你,你叫什麼名字,我又叫什麼名字?”
菠蘿皮一聽這話,心想:這小祖宗...莫非他的毒雖解去,卻也因此傷了腦子,失了智?
他隨即搖了搖頭,隻道兒子還在生自己的氣,此言當屬氣話,當即起身抱拳,作揖笑臉回答道:
“回稟少爺,小生複姓菠蘿,單名一個‘皮’字,少爺乃小生之獨子也,自然隨我,複姓菠蘿,名為‘吹雪’。”
少年聽著父親這一板一眼的話,真是腦袋一愣一愣的,但隨即又想到:這老頭怎麼對自己的兒子這麼低聲下氣的,
回味著菠蘿皮剛剛那拐來拐去的話,於心中默默沉吟道:“複姓菠蘿,名為吹雪,菠蘿...吹雪...”
“菠蘿吹雪?!”少年猛的一驚,險些喊出聲來,但還是忍了回去,
咳嗽了一下,想到什麼似的認真地打量起老爹的模樣,定睛一看才發現,
這老頭雖然長得人模人樣的,卻依舊能找到些菠蘿的特征,
再看看身後的丫鬟,長得還挺水靈,但若瞧了個仔細,像極了個倭瓜,
不由得心中一凜:哎,真是單身久了,看個倭瓜都眉清目秀的...
菠蘿吹雪知曉了自己的身份,回家的任務倒也有了個大概猜測:
看來我在這個世界裡,隻需要去到果凍武術學院,接著集齊果寶機甲,合體打敗最後的BOSS,完成拯救花果山的任務,應該就可以回去了,冇錯,應該就是這樣...他在心中喃喃自語道。
畢竟這部動畫片,自己小時候反反覆覆看了不下十遍,劇情可以說非常熟悉了,這個挑戰也比西遊記輕鬆多了,解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旋即長長舒了一口氣,
眼見父親是個隨和又有些古靈精怪的菠蘿,當即玩心大起,
清了清嗓子,點了點桌上的青花茶壺,示意丫鬟小蜜去沏茶,
接過茶杯撇了撇,學著官老爺的口吻問道:
“咳咳,菠蘿皮同誌,本官問你,你可知自己犯了哪條戒律啊?”
菠蘿皮,眉頭一皺:同,誌?
他頓了頓,想了一小會,豁然開朗:誌同亦可謂同誌,原來如此,想不到我兒還跟我嚼起了文字,
聽語氣已並不算太生氣了,還頗有點我的風格,不愧是我菠蘿皮的親生兒子,好,那我便乘勢而為了!
想到這裡,菠蘿皮假做了個請罪的動作,哭腔道:
“回官老爺,草民菠蘿皮,一婚娶四妻實屬無奈,自知敗俗傷禮,
然白首之情,貴在真意,四妻皆以真情,皮,自知斷難相拒,所謂‘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還望老爺成全。”
“噗——”菠蘿吹雪一聽“一婚娶四妻”五個大字,一口菊花茶噴湧而出,當即不住咳嗽,“咳,咳,咳...”
心道:好你個老不休,我算是想明白一些問題了,怪不得“菠蘿吹雪”被人叫做“花心大蘿蔔”,原來是從你這遺傳的。
見兒子噴茶,菠蘿皮還道是餘毒發作,當即上前按住他的背,以內力探明虛實,
然而並冇有發現什麼異常,便順手輕點他的啞穴,隨即笑道:“少爺要是不說話,爹爹我權當是默認了,我兒原諒了爹爹不是?”
菠蘿吹雪皺著眉頭,想說些什麼,愣是說不出來,
菠蘿皮當即滿意的點了點頭,溜出了房間。
也就幾秒鐘的功夫,菠蘿吹雪身上的啞穴鬆開,這才喘了喘粗氣,有些慍怒地說道:“這個老不休...”
“少爺,”小蜜不知從哪兒拿出了一封“遺書”交給菠蘿吹雪,問道,“您看這東西還有必要留著嗎?”
菠蘿吹雪接過遺書一看,“之乎者也”啥的拋開不說,
大致內容就是指責這“老不休”負了他孃親,還傷了風俗啥的,自己服毒以死明誌。
“好傢夥,原來你小子是這麼死的,”菠蘿吹雪微笑著搖了搖頭,錘了錘自己的腦袋笑道,“還彆說,頗具浪漫主義的色彩。”
菠蘿吹雪正微笑著閱讀著那篇遺書,隻聽見這時門外傳來大喊的聲音,家裡的管家急急忙忙的著急跑了過來,嘴裡喊道:“老爺,大事不好了,老爺,大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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