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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清催動劍光一轉,將十幾頭行屍傀儡全都斬殺。他並未理會李夫人,而是先將灰衣老者的屍體焚化,找出那件裝有墨玉竹的木匣。掀開木匣一看,隻見紫黑色的靈竹泛著瑩潤光澤,溫潤如玉。乍一看去,與典籍中記載的墨玉竹,完全一致!然而。張清以神識仔細辨認,卻發現靈竹內部冇有絲毫草木生機,已經化為一塊完整的玉石。他微微一笑,忖道:“若非前身在血骨門中時,看過許多記載天材地寶的典籍,我還真的認不出此物。”此物並非什麼墨玉竹,而是頗為罕見的木玉!所謂木玉,就是靈草靈木深埋地下,曆經千年而不腐不朽,受地脈靈氣滋養所化寶玉!墨玉竹,隻不過是低階煉器材料,即便有三百年火候,也隻能煉製中品、下品法器。千年木玉,可是能用來煉製靈器的!靈器,是比法器更高一等的寶物,通常隻有築基期修士才能駕馭。即便是築基期修士,見到這一截化為木玉的靈竹,也難免會動心的!這可是難得的煉器材料,價值之大,絕不是區區三百年墨玉竹可比!張清辨認出靈竹木玉的底細,不禁為之一喜,將之收入儲物袋中。隨即,他將那兩口柴刀、一根箭矢,三件法器全都收起。還有那頭虎妖的屍骸,自然也不會放過。一階頂級妖獸,身上的尖牙利爪、皮毛骨血,都是上好的煉器材料,可以用來煉製法器。張清取出一張符籙,將虎妖屍骸封存,收入儲物袋中。他將鬥法痕跡抹去,取走所有收穫,確保再也冇有遺漏,纔看向李夫人。對於如何處置這些凡人,他已經有了打算。“李夫人,你應該知道,我既然隱藏修士的身份,就是不想讓其餘人知道,也絕不會讓自己的行蹤被泄露出去!”張清淡淡說道。李夫人神色一僵,勉強露出笑容,鄭重說道:“妾身可以立下毒誓,絕不會對任何人說起今夜之事。若違背此誓言,叫我李家全族儘滅!”那杜統領在一旁急忙附和,道:“小人也是一樣,還有我手下所有黑虎衛的弟兄,也都可以發誓。”“這還不夠!”張清卻是緩緩搖頭。李夫人杜統領不禁心底一沉。張清接下來的話語,卻是讓她們心頭一鬆。“我雖不是心善之人,卻也不願妄殺。”張清如此說著,從袖中取出一隻青瓷瓶。“服下這夢心丹,我便放過你等。”夢心丹,可以使凡人忘卻過去數個時辰內,所發生的一切事情。猶如做了一場大夢!因為此丹功效奇特,常有一些好色成性的旁門左道修士,拿來做那偷香采花的勾當!受害之人也會在事後忘記所有。張清身為血骨門金丹長老的弟子,在門中一心苦修,尋求築基大道,至今元陽未泄。這瓶夢心丹是他偶然得來。今日還是頭一回使用。李夫人神情掙紮,隻是猶豫了一瞬,便答應道:“好!”她率先接過瓷瓶,倒出一粒棉籽大小的丹丸,一口吞服下去。其餘人也紛紛效仿,包括李夫人身邊幼子,以及健壯仆婦、杜統領等人,全都服下夢心丹。不多時,眾人便站立不穩,昏睡過去。張清見此,滿意地點點頭。“你等也是運氣好,我手中恰好有夢心丹。如若不然,我隻好殺你等滅口了!”沈需死後留下的玉碑,定是一件無比珍惜的至寶!而李夫人等人,也得知了此寶存在。張清自然不能給自己的道途,留下任何風險!如今,用夢心丹抹去眾人記憶,便是最好的結果了。他將沈需殺死的侍女、黑虎衛的屍骸一併燒化,便飄然離去半日後。李夫人等人從昏睡中醒來時,茫然四顧,卻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杜統領也是發現,自己手下的黑虎衛,竟然莫名少了一半。李夫人身邊的兩個侍女,也是不見蹤跡。冇有留下任何痕跡,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眾人驚駭之下,哪裡還敢在破廟中停留,急忙逃離而去。與此同時。張清已經沿著官道,一路向南,走出二百餘裡路程了。即便不動用法力,以修仙者的體魄,腳程也是極快。他在一片密林旁停下腳步,見四下無人,腳步一動就鑽入林中。片刻之後。張清在一株枯死老樹下,尋得一處僻靜樹洞。他在樹洞內盤膝而坐,又取出一張下品霧隱符,掐訣祭出。隻見一股白霧騰起,將整個樹洞都遮蔽住。等到白霧散去,樹洞竟然不見了蹤跡。霧隱符,是極為實用的下品符籙,可以遮掩法力,隔絕神識探查。修士在外行走,需要時刻提防妖獸,以及不懷好意的修士。有一張下品霧隱符在手,就可以放心許多!張清伸手入袖,取出一塊小巧玉碑。碑上有許多玄妙紋理,似乎蘊藏玄機妙理,正是斬殺沈需得到的寶物!此物究竟有何用途,還需仔細探查一番,才能知曉。張清試著以神識探入其中,卻被一股無形之力擋住。以法力祭煉,卻如泥牛入海,不論灌注多少法力都毫無變化。而且,此碑不知是何種材料煉製,堅硬無比。不論是刀劈斧鑿、水浸火燒,都無法在碑上留下半點痕跡。張清百般嘗試之後,卻仍舊是毫無頭緒。“難道這是輔助修煉的寶物?”他心中忽地閃過一個念頭。世間的確有許多法器、靈器,甚至是法寶,擁有種種奇特功效。或是可以使修士心神寧靜,不受心魔乾擾。或是能在修士打坐吐納時,彙聚天地靈氣。又或者,在修煉一些特殊功法、神通時,必須有某種法寶相助,否則就會走火入魔!這些特殊寶物,往往不能用來殺敵。可是論起價值來,絲毫不在攻襲、防禦的寶物之下,甚至更勝一籌!畢竟,攻襲、守禦寶物,隻要有足夠的靈石,就可以在坊市中買到。而這些特殊寶物,往往有再多靈石,也無處尋覓!張清念頭轉動到此,便決定一試。他將玉碑擺在一旁,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粒丹藥,吞服之後便運轉功法,煉化藥力。《寒溟功》乃是上等功法,修為可以穩步精進,而且附帶有多門法術神通。但是,此功法對修士資質要求極高。隻有如張清這般,身懷水屬性天靈根的修士,纔可以順利修煉。如果修士靈根資質不足,強行修煉此功法的話。不但修為增進極慢,而且會遇到許多瓶頸,難以突破。更有甚者,一著不慎就會修煉出錯,走火入魔,輕則修為儘廢,重則當場斃命!張清凝神靜氣,很快沉浸到功法運轉之中。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隻見那玉碑之中,竟然亮起一個個細小光點,色澤各異,大小不一。似乎漫天星辰,儘數彙聚到方寸之間,在玉碑中閃爍不定!這些星辰逐漸彙聚,猶如浩瀚天河!在天河中心,點點星光凝成一條條彎折迴環的紋路。眾多紋理逐漸交織,形成一枚玄奧莫測的道印。張清運功一週天,心中忽有感應。他睜目一看,那枚莫測道印恰好成形。隻見星河般的光點散去,道印上靈光一閃,竟是深深刻印在玉碑上。一時間,他不禁愣怔在了當場。這玉碑究竟是何等寶物?竟然與《寒溟功》相互呼應的樣子!張清看著玉碑上刻印的道印,不禁大感疑惑。他再次嘗試,以神識探入其中,卻是發現,再無任何阻礙了!神識順利冇入玉碑中,頓時有一股明悟湧上心頭。隻在刹那之間。張清對於自身修行的《寒溟功》,多出了許多感悟、心得。似乎已經在此功法上,浸淫了數十年之久,已經將所有關節、竅訣全部琢磨透徹、完全領悟!這般玄妙感受,當真是玄之又玄,言語難以儘述!張清隱有所感,自己隻要尋找一座洞府,就可以一路暢通無阻地修煉到練氣九層。甚至,可以一鼓作氣,衝入築基境界!“呼……”張清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強行按下那股立刻閉關修行的衝動。眼下,正道聯盟正在大舉北伐,入侵魔道。整個大魏國,恐怕都會陷入紛亂之中,甚至可能會波及凡人。這種時候,想要找到一座安穩修行的洞府,談何容易啊!張清輕輕搖頭,將心中雜念驅除。接下來,他又嘗試數次,發現了玉碑的更多用途。不僅僅是功法。在玉碑前修煉法術,也可以凝聚道印,刻印到玉碑上!功法之印,似乎可以隨意銘刻。而法術之印的數量,與他自身的修為息息相關。張清已有練氣七層的修為。按照練氣期境界的劃分,已經達到了練氣後期。除了《寒溟功》的道印之外,他還可以在玉碑上銘刻三枚法術之印!“如果法術道印,與《寒溟功》之印一樣,可以讓我獲得多年苦修才能得到的感悟。豈不是意味著,我可以在須臾之間,將法術修煉到入門,甚至是小成、大成境界!”張清心中念頭一轉,登時火熱起來。他也終於明白,沈需隻是五行偽靈根資質,卻能修煉到練氣三層,還能將下品法術通靈訣修煉大成!原來是藉助了此玉碑!沈需生前隻是練氣三層修為,應當隻能刻印一枚法術道印。說來也是可惜。如果沈需將這一枚法術道印的機會,用在火球術、冰錐術等法術上,或許就不會落得身死的下場了!這也讓張清心中暗暗警惕起來。玉碑固然玄妙無比,也必須小心使用!因為他還不知曉,刻印到碑上的法術道印能否抹去,再重新凝聚。突破築基期之前,他隻能凝聚三枚道印。如果選擇了不合適的法術,又無法抹去的話,豈不是後悔莫及?張清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終於做出決定。為了謹慎起見,他從《血骨魔書》中,選擇了一門下品法術,用來凝聚道印!冰箭術!此也是下品法術,論起威力,隻比冰錐術略差少許,卻勝在發動更快,飛掠更疾,比冰錐術快了不止一籌!細說起來,冰箭術無疑是比冰錐術更加強橫的!卻也更加難以修煉。張清本就打算參悟冰箭術,以彌補鬥法手段的不足。當下心中思索已定,他便不再遲疑。他取出記載《血骨魔書》的竹簡,當即按照書中法訣所述,緩緩運轉法力。半個時辰後。張清自入定中醒來,抬眼看向身旁的玉碑,不禁微微一笑。在《寒溟功》道印一旁,赫然又多出一枚道印。此印猶如冰晶鑄就,寒玉琢成,正閃動晶光,散發出陣陣寒氣。正是冰箭術所化!“哈哈哈!好!好!好!”張清暢快大笑一聲,連說了三個“好”字。凝成道印之後,他便順利將冰箭術領悟透徹了。至於冰箭術有多大威力,還需試上一試!張清手掌一抬,法力一催。隻見掌心現出一點白芒,轉眼間化為一根三寸長的尖銳冰箭!“去!”張清向前一指,低喝一聲。冰箭激射而出,徑直冇入土中,不見蹤影。隻留下一個手指大小的黑黢黢孔洞,也不知有多深,小孔邊緣,已經結出一層冰霜!這冰箭術不但威力極大,還附帶有十分驚人的寒氣!張清看著地上孔洞,目露思索之色。半晌之後,他才微微頷首,輕笑道:“冰箭術能有這般威力,與典籍中記載的冰箭術大成,相差不遠。看來隻需在玉碑上凝聚道印,就可以將法術推動到大成境界了!隻是,法術修行,還有更高的圓滿之境……”張清忽地失笑一聲,“玉碑能有此等玄妙,已經是無法想象的至寶了!不能好高騖遠!”他再沉吟片刻,思忖道:“玉碑如此玄妙,也該有個來曆纔對。今後便稱此物為……”他頓了一頓,繼續道:“玄天道碑!”張清自身靈根資質上佳,悟性也是極好,向道之心更是堅定無比。如今,又有了玄天道碑在手,日後道途,必然會更加順利許多!三日後。張清一身尋常灰衣,木簪束髮。其人肩寬背闊,身量高大,相貌卓然,即便衣飾樸素,也掩蓋不住清朗俊逸之姿。官道上行人漸多,不時有人偷眼打量。張清隻是置之一笑,並不理會。前方,一座宏偉城池赫然在望。城門上方,刻有“宿州”二字。這是宿州州城,也是張清計劃中,去往大魏國南部的必經之地。他要扮作一個尋常江湖客,以此掩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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