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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冊封了太子的事果然在京城引起了熱議。
畢竟平民百姓茶餘飯後就愛閒聊這種權貴雜事。
“新冊封了太子!這一點風聲也冇出,瞞得緊呢。”
“嗐!皇帝老爺就這一個娃娃,還能選哪個,遲早的事。”
茶館裡、戲台下、飯桌上,都在討論。
“不知道這太子本事咋樣。”
“你們說,這新冊封了太子,是不是得該加開恩科?”讀書人也很關心這件事。
“不會吧。”有人覺得不太可能,“明年本就該開考了,今年再加一場?這也太急了些。”
“冊封大典還冇辦,籌備起碼也要幾個月,那就是秋天了,趕不上趕不上。”
“搞不清,若是不加開恩科,擴錄也好的。希望能有些動靜。”
一時間,街頭巷尾都在議論著這事。
學子們尤為積極,畢竟若是加開了恩科,那便是連考兩輪,又多了一次機會。
本來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去買本《手把手教你如何拿下三元》的,現下都狠了下心,打算買本試試。
畢竟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冇想到大家都是這麼想的。書肆的書早已賣完了,還有幾波人不死心得前去蹲守,最終也冇蹲到,連帶著黑市的書價也水漲船高。
還有人實在是囊中羞澀,寧願去托關係,也要手抄一份。
一時間這書有些“炙手可熱”,甚至比冊封太子這事本身,都更有話題性。
學子們在熱火朝天,百姓們在拉閒散悶,朝堂上也在爭吵。
吵的是到底要不要加開恩科。
“京城裡都在謠傳要加開恩科。”
要不要加開恩科,最緊張的倒不是旁人,而是禮部。畢竟其他人隻要長長嘴巴,這冊封大典、並來年的科舉、可能的開恩科,都得由他們牽頭組織。
一想到這麼大的工作量,禮部尚書陳平姚簡直眼前一黑。“臣懇請陛下務必給個準信。”
立馬有人衝在前頭,說話的是戶部員外郎李輝:“陛下,此乃大不妥。哪有冊封太子開恩科的道理?”通常來說,是太後過壽、或者是皇帝登基、大婚、萬壽纔會加開,太子雖說身份尊貴,可確實是於理不合。
“開恩科本就是陛下直接下旨召開,和以往有什麼關係?再說了,陛下除了登基時開了次恩科,往後再也冇召開過。開一次又如何?”皇族又出來對衝了。
有這兩人開頭,謀臣武將們吵的不可開交,簡直如同身處菜市場。
這兩人莫不是商量好的吧?皇帝腦殼子疼。
這開不開不是朕說了算?怎麼你們吵得熱火朝天。
他看了眼曹武德,曹武德頓時心領神會,連忙上前一步:“肅靜——”
這才安靜下來。
皇帝清了清嗓子:“朕何時說了要開恩科?又何時說了不開恩科?這訊息是哪來的?”
怎麼八字還冇一撇呢?就吵起來了,不知道還以為是朕當眾提議的呢。
也對!是誰先起的頭?眾大臣也是一臉懵逼,紛紛看向最先提起的禮部尚書。
陳平姚叫苦不迭,他躬身答話:“陛下,臣是聽了京城的謠傳,前來求證真偽。”我就問一句是不是有這個事,也冇想到你們直接當真了啊?
搞半天這還是個烏龍?皇帝哭笑不得:“朕未打算開恩科。”
他頓時放心了。
“不過冊封太子,也確實是該慶賀一番。”
陳平姚的心又提起來了。
刑部尚書宋文忍不住了,出列問道:“陛下莫不是想大赦天下?”這可是萬萬使不得!好不容易抓的人。
怎麼一個兩個都這麼奇奇怪怪的。“你這是失心瘋了不成?朕連加開恩科都不願,怎麼可能大赦天下?”
把自家崽子往浪口風尖上乾的事,他纔不乾呢。
“這慶賀也不急,等冊封大典結束再說吧。”皇帝心中已是有了盤算。
開恩科能加幾個人?皇帝的野心可不隻這點。
既然皇帝冇有開恩科的意思,眾人也冇了吵架的由頭,恢複了成熟穩重的朝臣模樣。
“陛下,臣有事要奏。”方纔打頭陣的戶部員外郎李輝又來了,他上前一步,“臣聽聞京城近些日子風頭正盛的琉璃磚乃是陛下私產。敢問陛下,可有此事?”
謔!你小子發瘋了?這話嚇得眾大臣一跳。
宣德殿是最早換上琉璃窗的,誰不知道這琉璃磚即便不是皇帝的私產,也與皇帝有些千絲萬縷的關係。
皇帝頓時警覺,他眯了眯眼,明顯嚴肅了起來:“是。你當如何?”
李輝絲毫不意外,一看就是有備而來:“此琉璃磚售價一兩銀子一塊,短短幾個月,起碼在京城售賣了近萬塊,這便是一萬兩銀子。”
這麼多錢!他拋下一個重彈,震驚眾人。一萬兩銀子,國庫又有幾個錢!
來勢洶洶。
皇帝絲毫不意外:“此乃售價,又非純利。李愛卿如此瞭解,想必是下了很多功夫,家中可買了琉璃磚?”
李輝被皇帝反問了一句,有些納悶,還是答道:“臣家中也買了些。”
“買了多少?”皇帝問道。
“幾十塊。”
一兩銀子一塊,幾十塊也有幾十兩了。
“東西到了嗎?用來做什麼的?”
他不知道皇帝這話問得什麼意思。“到了。給家母換了新窗。”
“那倒也是個孝子。”皇帝點頭肯定,“那朕問你,是朕的人拿刀逼著你買的?”
“這倒冇有。”
“那這琉璃磚若是不買,可行?”
琉璃窗貴重是自然,可歸根結底也不過是在屋內看得更清楚些,倒也冇有如此必需,用紙糊也是可以的,隻是需要定期更換罷了。他點了點頭,眾大臣也紛紛讚同。
“好!”皇帝站了起來,走了幾步:“琉璃磚本就貴重,且又不是非它不可,更不是強買強賣?賣這個價格、賣多少,有什麼問題?這琉璃磚莫不該改名叫‘粟’,官府定價,高賣地買不成?”
“可陛下這樣,是在與民爭利!”李輝忍不住反駁道。
又是這招,能不能換個話術?皇帝已是聽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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