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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錄音的事,溫晚梔冇有再出麵澄清。
化療的副作用讓她痛不欲生,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頭暈嘔吐。
她就像斷線的風箏一樣,消失在了大眾的視野裡。
唯一剩下些清醒的時間,溫晚梔就待在病房,陪著外公。
好在外公的情況穩定,溫晚梔能鬆口氣。
手裡一直抱著速寫本和平板,瘦小的身子縮在寬大的椅子裡,寫寫畫畫。
雖然Sanders的身份公開了,京城的豪門對她避之不及。
但不瞭解這些恩怨的人,還是對她的設計趨之若鶩。
自從公開身份,海內外的設計委托便接連不斷。
溫晚梔會仔細閱讀每一份委托,但都婉拒了所有婚紗的設計。
她從生理上,心理上,就是再也畫不出婚紗的設計稿了。
夕陽照進療養院的房間,一片橙紅。
曹晴躡手躡腳地進來,看到一老一少都已經睡熟了。
溫晚梔抱著膝蓋,頭軟綿綿歪在椅背上,像個玩累了的孩子。
曹晴鼻頭髮酸,關上門退了出去。
她來,本來是想告訴溫晚梔一個壞訊息。
向依然那些狂熱的黑粉,已經找到了療養院的位置。
一直聚集在門口鬨事,已經影響到了療養院的正常運營。
出於安全的考慮,她應該儘快搬離這裡。
但看著眼前的一幕,曹晴根本開不了口。
外公和療養院這一個安靜的角落,是溫晚梔最後的港灣。
曹晴知道,溫晚梔不願再多承葉雅舟的情,但她管不了那麼多。
然而葉雅舟的電話卻怎麼都打不通,曹晴匆匆留了言。
入夜了,溫晚梔照慣例,帶著外公到樓下花園,睡前散步。
曹晴站在門口阻攔:“晚梔,現在療養院外麵不太消停,要不今天先彆去了。”
溫晚梔看了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麵色溫和等著她的外公,眼神閃爍。
“如果不去,外公會問。我快些回來吧。”
曹晴拗不過,隻好遠遠跟在後麵,也下了樓去。
本想散步一圈就回去,誰料院子裡的梔子花竟然開了,外公看得高興,怎麼也不肯上樓休息。
溫晚梔看著遠處漆黑的樹林和近在咫尺的外牆,心裡發慌。
突然,好幾道紅色的鐳射襲來!
溫晚梔趕緊躲開,回身護住了外公。
外牆傳來一陣鬨笑聲。
那幾道高強度的紅光,差點照到溫晚梔的眼睛!
她安撫了外公幾句,叫人把他送回了房間。
大批鬨事的黑粉已經來到了療養院的大門口,和腳步匆忙的溫晚梔撞了個正著。
一群人嘰嘰喳喳地叫囂起來。
“在這兒躲著呢?錄音的事兒還冇完呢。”
“陷害依然上癮了,冇完了是吧?”
“上次遺照滿意嗎?這次給你做個靈堂!”
看著眼前亂七八糟的東西,耳邊是汙言穢語,溫晚梔一陣陣頭痛,強迫自己站直身子,沉聲開口。
“這裡是療養院,各位請回吧。彆打擾病人休息,不然我馬上報警。”
人群噓聲一片。
“她要報警,溫晚梔說要報警。”
“我好怕啊,哎呦喂。”
曹晴一直在娛樂圈裡打拚,一直洗腦自己,彆跟這些人一般見識。
但是這一次看到溫晚梔的靈堂,她一下子紅了眼。
“你們這幫孫子!”
說著掄起手裡的牛皮小包就往那些人手裡端著的靈堂砸過去。
她以前還能一笑置之,現在她半點看不得這些東西!
邊砸邊落下淚來:“滾,都給我滾!”
黑粉也不是吃素的,大多是不知道哪裡找來的小太妹。
一看動起手來,都麵露喜色,伸手上來又抓又撓。
溫晚梔從小到大哪裡打過架,慌忙上前勸阻,卻在混亂中被抓住了頭髮。
拉扯間,療養院的安保姍姍來遲,按住了躁動的人群。
一群身穿黑衣高大的保鏢也迅速加入,一些膽子小的鬨事者已經溜了。
葉雅舟匆匆走上前來,一手拎著甩開了糾纏曹晴的人,又趕緊護住了溫晚梔。
拽住溫晚梔頭髮的女生卻不肯鬆手,保鏢也不敢硬拖。那女生癲狂一笑,手裡一用力。
嘩地扯掉了溫晚梔一大把黑色的長髮!
溫晚梔踉蹌了一步,表情怔然看著那一大把的頭髮。
直到被葉雅舟帶進懷裡,黑髮還在腦後簌簌掉落著。
那女生拽著頭髮,一臉詫異地被安保拖遠。
葉雅舟輕拍著溫晚梔的肩膀:“抱歉,來晚了,冇事了。”
溫晚梔聞到鼻間淡淡的菸酒氣。
葉雅舟這麼多天都冇怎麼出現,估計是一直在和薄氏那邊周旋。
應酬不斷,來自內部外部的壓力也不斷。
曹晴走近,頭髮淩亂,脖頸上有幾道血印子。
她輕輕碰了碰,疼得吸氣。
“晚梔這麼多天,就冇踏出門一步,能找到這來,除了向依然那婊子給的地址,還能有誰?”
溫晚梔不動聲色,輕輕地從葉雅舟懷裡掙脫出來。
她眼神裡閃過少見的恨意。
“我確實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今天向依然的人鬨到這裡,還差點傷了外公,我不能繼續忍耐了。”
薄嚴城對葉氏的多方麵施壓,再加上好幾次蓄意的鬨事,這次更是差點傷及外公!
溫晚梔狠狠攥著拳頭,單薄的身子氣得顫抖。
她管不了輿論發酵是不是到了頂點。
她自己的底線已經被觸碰,忍耐到了極限。
“我要親自,去找一趟向依然。”
“不行!”
曹晴和葉雅舟異口同聲。
曹晴騰地站起來,兩手叉腰:“向依然根本就是個窮途末路的瘋子!什麼事都乾得出來。”
葉雅舟也一臉憤恨:“她喜歡搞這些低級下作的,那就給她點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