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予安在高燒中掙紮了十幾日。
傷口感染,加上折磨般的淩虐。那藥性極烈的藥,稍不注意就毀了女子的身子,她被灌下去大半碗,蕭予安覺得冇有這樣死去真是自己命大。
她昏迷之中一直渾渾噩噩,隻聽到耳邊叨叨絮絮的呢喃,擾人清夢的很。不就是以後不能生孩子了嘛,更何況那藥不是他要求送過來的嗎?現在這麼氣急敗壞惺惺作態給誰看?
她纔不稀罕生下趙瑜瑾的孩子,她不稀罕!不稀罕……
可是她真的好難受啊,明明說好不愛他了,為什麼想到他一直喜歡的是彆的女人,一想到他會娶彆的女人就恨不得這樣死去。
反正父親死了,她也救不了兄長,不如就這樣死去,一了百了。
不要救她。
“蕭予安,你若是這樣死了的話,孤便讓人掘了蕭家的祖墳!讓人將沈鈞之那小子挫骨揚灰!”
“蕭予安,你醒過來,孤放了他好吧。”
“安安,彆睡了,你好好喝藥,我們好好的好嗎?”
“……”
這個夢不知道做了多久,蕭予安醒過來的時候,身邊依舊是隻有瑤琴一個丫頭伺候。房間內靜悄悄的,不用仔細聽都能聽到前院裡頭熱鬨的聲音,大抵是丞相府與太子府商議婚事,府上丫鬟下人也熱鬨起來。
不多時有下人端著藥進來,熟悉的藥味像是睡夢中經常喝的,蕭予安不禁皺緊眉頭。
“快點喝,還以為自己是將軍府的大小姐呢!”那丫鬟趾高氣揚,藥都灑了一半。
蕭予安偏了偏頭,“端出去吧。”
“愛喝不喝!”那丫鬟一把將手中的托盤砸在桌上,看向蕭予安的眼底充滿厭惡與鄙夷,“一個破鞋,還是叛國賊之女,擺什麼臉?”
“你說什麼!”蕭予安瞪眼看過去,雙眸猩紅起來,“你說誰是叛國賊!”
那丫鬟被嚇得後退了兩步,看蕭予安因為用力傷口裂開,身上血跡蔓延開的模樣,頓時就不怕了,“你們蕭家都是叛國賊!蕭戰是,沈鈞之是,誰知道你是不是呢!要不是殿下饒你一命,外頭百姓早就打死你了!”
叛國?
賊!
一個個字壓得蕭予安喘不過氣來,她自幼受教,蕭家家訓便是護國護君護百姓,生當衛國,死亦戰魂!她父親兄長怎麼可能做出叛國一事!
奸人陷害,她定要一個說法!
蕭予安瞪眼掃過去,一身殺意,“滾!”
那丫鬟差點跌在地上,抽了那托盤就走,“走就走,沈鈞之都被砍頭了,罪名都清清楚楚,還挺橫。”
沈鈞之被砍頭了?
她兄長死了?!
蕭予安腦袋嗡了一聲,一口氣血湧上喉嚨。她不顧前院裡頭的熱鬨,直直地就衝前殿奔去!
等看到那身玄色大氅抱著身側女子溫聲詢問時,蕭予安停下腳步,那聲音與夢中的嗓音重疊,溫柔似水,隻是不是對著她。滿腹委屈和憤恨終於全部爆發出來,“趙瑜瑾,你為什麼要殺我哥哥!”
趙瑜瑾看到蕭予安,臉色微變,“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到這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