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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第一縷晨光撒在菠蘿吹雪的俊臉上,緩緩睜開眼眸,
發現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正巴巴地盯著自己,
桃秀捏著一枝雪絨花,揪著它的屁股,讓它在菠蘿吹雪的臉頰上滾來滾去,
“早呀,哥哥。”桃秀露出了個與晨光一般溫暖的笑容。
菠蘿吹雪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被這個頑皮的小丫頭給吵醒了。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將桃秀手中的雪絨花拿過,聞了聞,一股清香撲鼻而來,不禁問道:“這是去哪兒摘的?”
桃秀頑皮地伸出舌頭:“我纔不告訴你。”她做了個鬼臉便跑開了,弄得菠蘿吹雪好笑又無奈。
菠蘿吹雪望著外麵急劇下著的雪,皺起眉頭:“雪還這麼大,我們便要出發了麼?”
聽了菠蘿吹雪的話,桃榮心裡充滿了無奈,他微微歎息一氣,卻趕忙上來賠罪道:
“唉,不忙,不忙,秀兒淘氣,多有得罪,少俠欠寢,隻管再歇息歇息。”
說著便把菠蘿吹雪往下按了按,又把那打著補丁的棉被往菠蘿吹雪的身上蓋了蓋。
菠蘿吹雪哪裡聽不出老伯話語裡的急切,趕忙起身道:
“老伯這是哪裡話,我剛要起來舒展下筋骨呢,不必再歇了。”
老伯桃榮聽聞這話,臉上的皺紋都揚了起來,喜悅道:
“甚好,甚好,那咱們快些啟程。再走小半天,前邊就有個客棧了,咱們在那兒再吃早食罷。”
菠蘿吹雪點點頭,麻利地幫老伯收拾好了物品,駕著馬車匆匆趕起了路。
路上,
坐在菠蘿吹雪與老伯中間的桃秀不由側過頭向菠蘿吹雪瞧去,
煞是好奇地詢問道:“哥哥,秀兒還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你呢。”
“哎,秀兒,冇大冇小的,怎可這樣詢問恩人之名諱?”老伯桃榮趕忙空出一隻駕馬車的手,拉了拉女兒的胳膊,慍怒道。
“不妨事,不妨事,不怪妹妹,是我疏忽,忘介紹了,”菠蘿吹雪聳了聳肩,笑道,“晚輩複姓菠蘿,名為吹雪。”
“咦!你姓菠蘿?”老伯桃榮當即露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並將馬車停了下來,仔細端詳起菠蘿吹雪的容貌。
看著那泛出些許青光的頭髮,當即心頭一凜:果真是菠蘿呀...
但除了人們口口相傳的,純血菠蘿的特征之一:綠髮。
隻覺得自己也瞧不出太多端倪,畢竟菠蘿吹雪實在生的俊美,哪怕放在一堆菠蘿裡,你也會覺得他很突兀,
加之桃穀裡邊的人大多冇怎麼見過長菠蘿樣的,所以哪怕見著了真正的菠蘿,也大抵是認不出的。
然而老伯桃榮仍是不安的問了一句:“也就是說,少俠乃是菠蘿一族的人?”
菠蘿吹雪點了點頭。
老伯一聽這話,趕忙上前去解下拴住白馬的韁繩,急切道:“那少俠萬萬不可前往桃穀,多謝少俠的慷慨相助,剩下的路便讓我和秀兒自己走便是了!”
菠蘿吹雪急忙攔住了老伯桃榮的動作,追問道:“老伯何故如此,為何是菠蘿便不可入桃穀?”
老伯桃榮一臉疑惑,隻覺眼前這個俊菠蘿是從外星來的,怎麼這樣大的事情他會不知道,不由問道:“少俠當真不知?”
菠蘿吹雪誠懇點頭道:“當真不知。”
老伯緊皺眉頭,一臉不可置信,懵逼了片刻,這才說道:“桃子派對菠蘿一族的積怨極深,尤其是對菠蘿宗的怨氣,這怨氣已經持續百年,
桃穀可是桃子派的正統地界,據說百年前桃穀內的菠蘿一族都已經被殺了個精光,
故而老夫活了這麼些年,隻聽過菠蘿事,還冇見過菠蘿跑,而且咱們的界碑上麵還...”
說到這,老伯桃榮已經不敢再說下去。
菠蘿吹雪當即拍了拍自己的臉,心道:好傢夥,這居然是菠蘿宗世仇的地盤,想來此乃常識,
故而也冇聽爹爹和額娘提過,那我這菠蘿宗的少主豈不是“土匪少爺闖警局——自投羅網”了呀...
在菠蘿吹雪思考間,老伯桃榮便解好了韁繩,把白馬拉了出來,說道:“少俠,快走吧,這桃穀是萬萬去不得的。”
菠蘿吹雪卻搖了搖頭:“不妨事,過桃穀應該是去中洲的必經之路吧,
我要去中洲,自是得經過這裡的,大不了我進去後低調些便是啦。”
“中洲?”老伯眼睛放大,露出了看“阿瓜”一樣的表情,激動道:“我們現在回頭纔是去中洲的方向呀!”
菠蘿吹雪猛然一驚,心道:“什麼!也就是說我走反了?”
趕忙拿出地圖,與老伯確認了一下,
結果在老伯的教導下,菠蘿吹雪這才知道,這裡的地圖雖然也標東南西北,但是和以前自己的常識是完全相反的,
此前經過的桃花鎮由於地方太小,所以冇有標在地圖上,
而由於桃子派和菠蘿宗是世仇,所以桃穀的位置也冇
有標在地圖上,
故而現在出發了快一個月了,菠蘿吹雪才知道自己走反了。
“少俠,看來我們根本不同路呀!你還是趕快回頭的要緊。”老伯桃榮急忙遞過韁繩。
菠蘿吹雪閉眼沉吟片刻,果斷扇了自己一巴掌,隨後睜開雙眼,露出微笑:
“送佛送到西,幫人哪有隻幫一半的道理,老伯既稱我一聲少俠,我這忙說什麼也要繼續幫,上車吧!”
“這...”眼見菠蘿吹雪又將那韁繩繫了回去,老伯桃榮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得感激道:“多謝少俠,多謝少俠...”
......
馬車又走了一段時間,
桃秀拿出一塊獸皮和針線,在路上穿來穿去,話變少了很多,
突然間,她將那線頭一咬,將那獸皮往菠蘿吹雪的腦袋上一扣,
暖暖笑道:“給,吹雪哥,戴上這個,人家就瞧不出你是菠蘿了。”
菠蘿吹雪柔腸一動,瞧著這無瑕的笑容,隻覺眼前這姑娘又可愛了幾分。
“吹雪哥可喜愛秀兒為你做的帽兒”桃秀歪著腦袋,瞧著菠蘿吹雪,輕聲問道。
看著這雙眼睛,菠蘿吹雪不由地摸了摸她的頭頂,柔聲道:“喜愛,喜愛的緊,多謝秀兒。”
感受著這塊毛茸茸的獸皮,隻覺頭頂很是溫暖,很是安逸。
這時,一家簡陋的客棧出現在了眼前,門前掛著一幅殘破不堪的招牌,寫著幾個蒼勁有力的字——“雪中客棧”。
進了客棧,菠蘿吹雪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狀似醉鬼的中年人靠在櫃檯上。
他頭髮散亂,麵容憔悴得像是被抹了灰的石頭,瞧個仔細,這不就是個地瓜麼?
菠蘿吹雪湊近了一看,發現這箇中年人正抱著一個算盤熟睡,
他拿出銀兩往桌上一拍,眼前這個掌櫃模樣的地瓜瞬間驚醒,
打了個哈欠,喃喃道:“住店還是打尖?”
“打尖,掌櫃的,”菠蘿吹雪微微一笑將那銀兩往前一推道,“外頭那匹白馬是我的,叫夥計拉去喂喂,這些就不必找了。”
掌櫃的瞧了一眼推過來的銀子,昏昏欲睡的神態立馬精神了,眼睛當即瞪得像銅鈴,大聲喊道:“夥計,把公子領到二樓雅座,上最好的酒,最好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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